南域之所以如此快速的覆灭,正是因为塞怒直接将与之交好的南域王主诱杀,使得米尔得以接近枢石,将其粉碎,才有眼下的局面。
米尔缓缓转头,厌恶的瞥了一眼加德之后,才重新看向另一个方位,眼中的兴奋一闪而逝。
日值当空,不算太燥热的日光直射向地面。
由汉白玉砌成的磅礴广场上,行走着三三两两身穿青衫长服的身形。
正午的清修已过,属于景阖宫的弟子们开始赶往各自的居所。
而在这些形色匆匆的身形中,一个身穿白衫的少年郎,正抱着青帚卖力打扫着石钟日冕,时不时扬起脑袋憧憬的看着面前那巍峨浩然的景阖宫门。
“只要再多长三岁,就能进景阖宫得到长老们的点化,到时候飞天遁地,修仙悟道无所不能!”少年郎如是想着,时不时的露出痴笑。
石钟日冕摆放在景阖宫前已不知多少年月,表层上的刻时早已被磨平,大小坑洼积蓄了不少灰尘。
这白衫少年郎提着青帚三两下便攀上石冕,开始仔细清扫。
就在这时,原本还正日当空的晴朗天气骤然一暗,日冕也跟着暗了下来。
少年郎下意识的抬头向天空看去。
只见先前还澄澈如洗的天空上,被数以千百计数的身影所遮蔽,混黑的气息在天空中翻涌。
一种前所未见的邪恶气息从天空倾泻而下。
极度惊惧使得少年郎僵滞在原地,圆睁着双眼看着一道道身形降临。
一身异域装束的加德降落,颇为绅士的躬了躬身,“你好小家伙。”
难以形容的庞大气息震慑住了少年郎,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加德并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告诉我们你的老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有要事相见。”
年近十六岁的他,虽然仍处于懵懂之际,但直觉却清晰的告知他,眼前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少年郎飞快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话毕,少年郎从石冕上跳下,拔腿便朝景阖宫中奔去。
笑意缓缓收敛,就在加德准备出手时,一道混黑光柱直接掠出,轰在了少年郎的背后,去势不减的没入景阖宫前后,骤然爆开。
殉爆直接撕裂所触及到的一切,巍峨浩然的宫殿开始崩塌破碎。
塞怒收回手掌,满脸阴翳的说道,“我能感受到枢石已经离这里很近了,中州的这些缩头乌龟应该也很快就会出来了。”
米尔用冰冷的目光看了塞怒一眼,随即紧握长刀走向支离破碎的宫殿前。
以景阖宫为中央,千百道主宰之上的气息肆虐其中,楼台殿宇不断倒塌,无数生命在不断的涅灭着。
……
盘腿坐在船首感悟着天地气息的大朱吾皇,忽然睁开眼睛,皱眉凝视着正前方。
一旁的梅盖尔斯沉声说道,“看来,他们的动作远远比咱们要快上不少。”
“咱们离中州还有多远距离?”大朱吾皇皱眉。
“不足百里。”
“直接飞过去!”大朱吾皇说完,身形当即跃入云层中,朝中州方向奔掠而去。
梅盖尔斯连带着其余二十名月袍人随后而至。
混黑的气息彻底将中州的天空所遮蔽,一切仿佛如同陷落的前兆。
当大朱吾皇的身形出现在中州域境中时,便发现情况远比自己想要的要严重许多。
无数建筑被毁,焦火覆在残垣断壁上一直蔓延至天际,就连一丝微弱的气息都察觉不到,宛如一片死域。
“怎,怎么会这样,难道中州的那帮老家伙也妥协了吗?”梅盖尔斯眉头紧皱。
目光投向远方,在那里正爆发出最为剧烈的殉爆。
“都跟上!”大朱吾皇沉声低喝,盎然紫意悄然满覆周身,如同紫色流星般疾驰而去。
一旁的梅盖尔斯见状目瞪口呆,“这家伙,难道之前一直在隐藏境界吗……”
巨力直接轰碎一个及至身前的修者,塞怒随即快步后退,在其余人的掩护下勉强脱离战圈。
看着已经极度扭曲的左臂,塞怒咬牙直接将整条右臂扯掉,同时心有余悸的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修者。
这些修者似乎并不惧死亡也不惧疼痛,只是一味的悍不畏死的冲向前,再加上同等的境界,几乎是在短时间内便抵挡住了他们的进攻。
绚烂的气息伴随着刀气剑意在天空肆虐纵横,顽强的与之分庭抗拒。
虽然心有余悸,但塞怒并未有任何担忧之色,仿佛认定了这些中州的修者必输无疑一样。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昊神佩刀在米尔的手上。
这柄能够斩断万物一切联系的佩刀,斩杀起修者自然也不费任何力气。
随着长刃每一次的掠起,便有两三名冲上前的强大修者被切成两段,就连气息也随之涅灭。
要知道,已经达到主宰之上的修者,近乎不死不灭,只要气息不绝,纵使肉身老化,也能重新凝聚。
可在佩刀的作用下,主宰之上也犹如蝼蚁,触之即死。
看着那一众高高在上的修者不断被切成两段,塞怒发出阵阵兴奋的大笑。
他仿佛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翻手间轻易就能碾碎无数蝼蚁般的生命。
主宰的绝对掌控令他着迷于此,沉寂许久的血脉似乎逐渐沸腾。
就在塞怒思绪恍惚之际,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掌捏在了他断臂的创口上。
切肤剧痛使他下意识的想要痛呼出声,紧接着脖颈一凉,他便看见了自己的屁股。
一瞬间的出手,只是一掌便切断了塞怒的腔子,在鲜血还未喷出之际,大朱吾皇的身形便已远远离开。
“给老子碾碎这群渣滓!”梅盖尔斯低吼一声,属于巨龙的身形便撑破人类皮囊,暗质的鳞片也在这一刻覆上了一层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