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覆盖在这寥寥几句之下的,是何等血腥哀凉的惨烈战场。
史书记载,天朝景元十年,八月末,适逢三伏。
太子沈瑨,以定国候顾九龄之计,声东击西,率二十万铁骑,大破大理边塞,活捉将领段正擎。
大理不敌,甘愿俯首称臣,纳贡天朝。
此一战后,太子沈瑨扬名天朝。
九月初,大军凯旋,班师回朝。
长安街上,百姓掷果盈车,由衷对着军队前段,那御马而行的年轻公子哥儿跪地叩拜。
“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沈瑨笑着左右回应,如珠如玉,泰然自若的翩翩君子模样,引来一大片闺中女娇娥的芳心暗许。
太子殿下弱冠有三载,府中却只有一位太子妃,连个通房侍妾也不曾纳入。素日里,太子和太子妃举案齐眉,乃是长安一段佳话。
这等清雅自矜者,纵是嫁他为妾,也不觉着亏啊。
更何况,殿下乃是当今指名道姓,未来天朝的君王。
一朝入宫,荣耀满身。
何乐而不为呢。
皇宫前,景元帝率文武百官,亲迎沈瑨还朝。
军队遥遥而来,井然有序地停在皇宫正门口。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金安。”沈瑨落马,战铠摩擦声响,格外清晰。
他俯首作揖,后面的沈琮和顾九龄,也跟着一起落马作揖。
“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元帝一步上前,扶起沈瑨,拍拍他的肩膀,面上带着老父见子独有的慈祥:“驻守边疆半载,苦了你了。”
“守足下之土,乃是儿臣本分。”沈瑨垂眸,面容不卑不亢。
“在外论君臣,在内称父子。爹给你摆了庆功宴,犒赏分封诸位将士。”景元帝拍拍沈瑨的手,正要往里走,忽而顿住脚步,回头又问,“段正擎,同那大理质子何在?”
“皆在马车上。”沈瑨作揖。
“质子送入驿站,派一队禁卫军看守。至于段正擎——”景元帝想起这些年来大理骚扰南疆,南疆百姓流离失所的事儿,目光渐冷,“来人,将他打入天牢,严加看守!非朕允许,不得动用重刑。”
说罢,便同沈瑨一道去了御书房。
在景元帝离去之后,立即有几个将士,去马车前押着段正擎走向刑部天牢。
又不过多时,赶来一队禁卫军,护着马车去往长安驿站。
这质子乃是大理皇帝最宠爱的皇子,自诞世便被立为太子,因着年幼懵懂,便被天朝要求作为质子带到长安扣押,非景元帝亲令,不得还朝。
沈琮望了一眼马车离去的方向,扭头走向都尉府。
顾九龄缓缓跟上。
“近来多加留意驿站,大理皇帝野心勃勃,断不会轻易俯首称臣。”沈琮压低声音,同顾九龄说道。
顾九龄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