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自己平日里小心翼翼梳理灵气的样子,徐长安不免产生了一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不过他也产生了疑惑。
他自己种的养颜果还没有催成,所以不甚了解养颜果的构造,但是按照他个人总结出来的经验……梳理灵气,好像用不到这么庞大的真元吧。
前辈该是对的。
说起来,自己是不是可以向秦管事请教一下养颜果的栽培方法?
祝前辈让他尝试栽培养颜果,若是有人能指点一下,也不至于毁了祝平娘给他的种子。
视线抬起了一些。
秦管事的主厅比徐长安想的要清简不少,散发着很浓郁的墨水味道,准确的说他刚钢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书香气息,一层四面墙壁有靠东一面挂满了墨宝。
他都不需要失礼的环顾,因为满墙挂的都是字画。
徐长安在岛上的时候也自学了书法,看着墙上的墨字,但是已经可以感受到落笔之人字里行间的气度,他之前在给云浅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见过秦管事写字,所以很容易就认出了她的笔记。
写的真好。
正想着,徐长安忽然一怔,因为他不免的就看到了房间里正中间挂着最大的那副字。
笔锋婉转、尽数透露着女儿家的细腻,落笔似云烟隐散,一看就知道是出于其他人之手。
而且和其他抄写诗词不一样的是,它只写了两个字。
【秦岭】
落款是——祝平娘。
“……”
祝平娘?
原来是祝前辈的字,他就说怎么有这么重的风尘气息,和整个房间里其他的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祝平娘的字却被众星捧月似得供在最中间,就算徐长安什么都不懂,也能清楚的感知到祝平娘在秦管事心里的地位。
难怪他和秦管事素不相识,她却愿意这样帮助自己。
那秦岭两个字……
徐长安正愣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秦管事有些虚弱的声音。
“是我的名字。”
“前辈,小子失礼了。”徐长安心下一惊,迅速起身行了一礼。
“这有什么好……好失礼的。”秦岭此时面上有些苍白,胸口微微起伏,小口的喘着粗气,一看就知道累得不轻。
“养颜果树的郁结有些多,我多废了一些功夫,你稍等一下,我就回来……”秦岭才说着,忽然一愣,只见徐长安朝着她伸出手,赫然是三颗补气丹。
“你这孩子……这不是我给你的。”秦岭无奈。
“小子也用不到。”徐长安认真的说道:“叨扰前辈了。”
“这么见外做什么。”秦岭啐了一声,然后无视了徐长安,自己走进了里屋。
“……”徐长安收起补气丹,面上有些许怪异。
说起来。
眼前的秦管事,和之前他见到的、严肃刻薄的人判若两人。
想了想,又觉得工作和私生活的时候有两副面孔很正常。
他这个想法在秦管事从屋里出来之后得到了印证。
只见不久之后,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从屏风后走出来,她没有再穿执事袍,而是换上了一身类似于俗世教书先生一样的神色衣袍,头发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垂到勃颈处,看起来清爽而又利落。
虽然第一眼看到她还是会认为她是一个很古板的人,但是刻薄的印象消散了许多,眼角的细纹尽数消散,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十多岁。
“久等了。”秦岭走出来,看着徐长安说道:“吃茶吗?”
徐长安只是微微一愣,马上就回过神来,摇头。
“算了,知道你等的急了。”秦岭在徐长安对面坐下,笑着说道:“小子,我看起来……奇怪吗?”
“没什么奇怪的。”徐长安如实说道。
小子?
徐长安还记得之前秦管事一直都是叫他“徐内执”的,现在……称呼却忽然拉近了许多。
他马上就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将工作和私生活分的极其分明。
也是。
就是这样的性子才能做好管事的工作。
“昨个,我传信问了一下祝姑娘,她对你可是赞不绝口。”秦岭欣赏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前辈……”
“别叫我前辈。”秦岭眉头蹙起了一些,她认真的说道:“我听祝姑娘说,你唤她姐姐?”
啊这……
徐长安虽然很想摇头,但是在祝平娘的要求下,他的确有这么叫过。
“私下里你唤祝姑娘姐姐,却叫我前辈。”秦岭摇头:“那我不是凭空大了姑娘一辈?这可不行……你唤她姐姐,就也叫我一声姐姐。”
“……”
“看什么,我知道我年岁做你娘亲都够了。”秦岭认真的说道:“不过辈分不能乱。”
最主要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比祝姑娘长一辈。
“秦姐姐。”徐长安无奈的说道。
“啧。”
秦岭柳眉一颤,看着面前这个足够做她儿子的少年,使劲摇头:“算了,听着怪膈应人的……罢了,你唤我一声师叔好了。”
反正无论到时候徐长安拜谁为师,唤她一声师叔也错不了。
徐长安:“……”
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不过原来他曾经觉得在执事里做事风格近乎于完美的秦管事,私下里也是一个麻烦的女人。
果然,只有自己的云姑娘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