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了吗，不说我可走了。”
黄泽不耐烦地催促道，他可不会因为凯尔露出一副自闭症患者的样子，就跑过去温言安慰她，那样不符合巨龙的龙设。
所以他选择了以退为进，看看这个凯尔，是不是真的可以争取。
“……”
凯尔依旧保持了沉默，看着自己黑白相间的翅膀出神。
“长了几根黑毛而已，有什么好纠结的？”
黑龙嘴上说着要走，却没有马上付诸行动，反而是说起了风凉话，“夏国的科技很发达，各种颜色染料的质量很好，如果你真觉得不喜欢的话，完全可以让夏国人帮你染白回去，保证好几个月都不会掉色！”
“甚至只要你喜欢，想染成什么色就染成什么色，蓝的、红的、紫的、七彩斑斓的……这不比你那单调的白色好看得多？”
“所以说啊，你们天使完全就是死脑筋，一点天性都没有，只会傻乎乎地当走狗。”
“……”
给自己的翅膀染色……
虽然只是黑龙的风凉话，但凯尔却神奇地听进去了。
毕竟羽毛的黑化，一直是凯尔的心病，一开始她还能把长出来的黑色羽毛拔下来，后来发现，自己拔得越快，它们便长得越快，最后只能是绝望放弃。
而且更让凯尔接受不了的是，你长黑毛也就算了，好歹也讲究一下规律，成片成片地生长，最后是一边翅膀洁白，一边翅膀纯黑，这样才显得美观。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里长一根那里长一根，整得跟个杂毛公鸡一样，逼格狂掉，仙气尽失。
所以，在听了黑龙的建议后，凯尔还真有些心动。
“果然，人性已然在我心中觉醒，开始在乎世俗的眼光，开始懂得追求美了……”
凯尔暗自叹息了一声，然后突然对黑龙说道，“其实，我早应该死了。”
“哦？怎么说？”
黄泽见凯尔终于肯开口，心中一喜，连忙作出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正如你所说的那般，我主对我们天使的管理非常严格，祂牢牢掌控着我们的心智和灵魂，是绝对不会容许出现背叛的行为，也不会容忍我们落入敌手。”
“祂在我们身体里，留有过自毁程序……”
说到这时，凯尔忽然痛苦地闭上眼睛，一脸的挣扎之色，翅膀上的黑色羽毛，也一下子多出了好几根。
似乎是她说出来的这些话，跟她大脑里的某些机制产生了冲突，开始了反噬，又或者说更进一步的黑化。
对此黄泽当然不会傻站着，而是果断伸出了援手，直接召唤出一道手臂粗的闪电，噼里啪啦对着天使就是一通电疗。
“谢谢，我好受多了。”
黑龙的电疗不愧是百试不爽的外挂，很快就把凯尔电清醒了过来，第一次真诚地向黑龙致谢道。
“没事，小意思，你接着说。”
黑龙摆了摆爪子，示意凯尔不要介怀，接着讲故事要紧。
“这道自毁程序，会在我们落入敌手，或者是心生反意时启动，直接从大脑开花，把自己炸个稀巴烂。”
凯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淡定地说道，“这事你们巨龙应该也很清楚，因为你们的先祖，肯定是在传承记忆中告诫过你们，千万不要跟天使交配，因为她们极有可能会在办事的时候，忽然爆炸。”
“……”
“……”
“……那还真挺惊悚的。”
见凯尔一直是盯着自己，似乎是在等自己发表意见，黄泽只好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凯尔这才继续说道，“本来我落到夏国人的手上，也该是落得个自爆的下场，只是不知为何，我身体里的自毁程序一直没有启动，直接失去了跟我主的联系。”
“……可能是信号不好。”
也不知凯尔忽然犯了什么神经，一定要黑龙接她的话，她才肯往下说，黄泽只好时不时搭上一句。
“我也是这么想的。”
凯尔说道，“夏国是一片全新的世界，我主的力量还无法渗透进来，所以断开了对我的控制。”
“我有个问题。”
黄泽忍不住问道，“虽然自毁程序无法启动，但我不是听说，你们天使向来是最忠贞、最刚烈的吗，为什么你没有自杀？”
“谁说我没有。”
黑龙的问题其实很不礼貌，但凯尔却似乎没有在意，直接回答道，“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我自杀过很多次。”
“只是由于我失去了魔力，身体的生命力又过于强大，没有一次能自杀成功，都被夏国人用充电的方式救了回来。”
“久而久之，我自然也就懒得这么干了，没意思。”
“好吧，我懂了。”
黑龙心里多少是有些同情，这个凯尔一开始的时候，怕不是真的受过不少罪。
倒不是说夏国人的手段有多龌蹉，而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毕竟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使，骤然坠入人间，被夏国人抓起来研究，那种心理上的落差和屈辱，肯定是无比巨大，怕不是分分钟都想死。
可问题是，她生命力太强大了，根本就自杀不了，她那阵子的经历和遭遇，要是拍成电影，肯定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你的思想……是什么时候开始黑化的？”
黑龙继续问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你应该也清楚吧？”
“其实从来夏国的第一天起，我的精神状态就有些不对劲了。”
凯尔陷入回忆，道，“你应该知道，夏国跟我们物质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里的人类，远比其他的智慧种族要复杂的多。”
“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天使，其实是很死板很愚昧的生物，喜欢教条主义，处理不来太复杂的事情。”
“而且在夏国境内，我又得不到我主的精神慰藉和战术指导，很快认知上就出现了一些冲突，再难维持住伪装的状态，然后就被夏国人给抓了起来。”
“不过我那时候应该还没有出现黑化……让我出现黑化的真正原因，因此是在夏国人给我的身体充电后。”
“电？”
“不错。”
凯尔确定道，“电能跟我的身体有冲突，它改变了我身体的力量核心，然后导致一些器官出现了紊乱，神性将其认为污染，然后就开始长黑色的羽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