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最多的字眼就是昏君。
“……陛下不思民间疾苦,可知连年灾害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家庭支离破碎,陛下却不思进取,不思为民着想励精图治,只知玩弄权术,为一己之私,为掌权不惜诬陷忠良,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如此昏君,怎能让忠正之臣辅佐”
写完这些,秦远长出一口气。
秦广义通篇看下来也是老脸煞白,“儿啊,这要是呈上去,为父不死也死了。”
秦远笑道:“反正都是一死了,不如骂个痛快。”
“说得对。”
秦广义吹干纸上的墨迹收好之后便交给家中小人嘱咐道:“交由门下省,呈给当今陛下!”
下人收好之后便急匆匆离开。
做完这一切,秦广义欣慰地笑了笑。
明明就要全家遭殃了,也不知道秦广义在笑什么。
奏章是写好了,写了洋洋洒洒一大篇骂当今皇帝的话。
有些人皇帝会杀,有些人皇帝不会杀。
指着皇帝鼻子骂的人,反而有机会活下来。
要不你就杀了我全家,做个昏君,到时候民心皆失!
秦远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
李然坐在乾元殿终于把今日的奏章全部批阅完了。
不由得苦笑一声,身为主宰天下的女帝,又有多少人知道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父皇没有其他子嗣,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当父皇走了之前冒着全天下的非议将皇位传给了自己。
如今江南水患,西北蝗灾,朝中大臣大权在握,兵权旁落,官吏沉瀣一气。
女侍卫走入殿中禀报道:“陛下,户部尚书秦广义有奏章递上。”
听到秦广义,李然眉头一跳,一旁就放着要抓拿秦广义全家的旨意。
朕旨意还没下去,他就有奏章要递上来,莫非是要认罪了。
李然带着嘲弄的笑容说道:“递上来。”
“喏!”
一卷奏章放到李然的桌案,打开奏章看着上面有些凌乱的字迹,刚看完前几句,李然的神情就僵住了。
看完一段,李然皓齿紧咬,浑身颤抖地说道:“好一句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是在骂朕不知民间疾苦吗?”
“高筑基,朱漆门,古琴涔涔为君濆。碧玉酒,金足樽,楼榭歌台磬不浑。”读出这一句,李然纤细的手指拿着奏章有些颤抖,“他是在骂朕骄侈!”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李然的明眸带着怒火,标致的身材都在气得发抖。
“朕何时问鬼神了!”
“来人!”李然大声喝道。
女侍卫来到殿内单膝跪地,“卑职在!”
李然抬着下巴颔首是光洁的脖颈,冷声说道:“这份奏章真的是秦广义所写?”
女侍卫犹豫了一下解释道:“这份奏章确实是秦广义所呈,但据秦府下人所说是秦广义的儿子所写。”
李然拍案说道:“他哪个儿子。”
见陛下发怒,女侍卫低头说道:“秦广义就一个儿子!”
“好,好,好!”李然连说了三个好,“给朕把他们全家都杀了!”
“喏!”
话刚说出口,李然又看到奏章上最后写着:如此昏君,怎能让忠正之臣辅佐!
“慢着!”李然又叫住女侍卫,“先去打听打听这个秦广义的儿子是何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