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心中的不满,若尘接过周老婆子手中的粗陶碗,将那药汁往嘴里一灌,完了之后将碗递回给对方,一抹嘴,装出虚弱的样子开口道:“娘,我好晕,让我再睡上一会儿,你看好佑祖他们,别让他们来吵我。”
看见周老婆子嘴巴半张,似乎就要说些什么,若尘抢先道:“这休息不好,病养不好,娘你还要掏钱给我请周大夫呢,儿媳这是孝顺你,怕浪费你的钱呢!”
听见便宜儿媳这话,周老婆子要出口的骂只能够咽了回去,她进来的时候倒是准备哄着人去把碗和衣服都给洗了,这寒冬腊月的,家里柴火又不多,她可不想去碰那冰水。
可现在听见要掏钱,抠搜的周老婆子怎会愿意?
一把拽着碗,满脸不高兴地朝着破屋子外走去,末了,还不忘用力地将那摇摇欲坠的门“哐”地一声拉关上,心里也给了儿媳一个期限:顶多让对方养上两天,家里这些活就都丢给便宜儿媳。
不过,等她的手伸进木盆里揉搓全家老小换下的衣裳时,刺骨的冰水让她打了个寒噤,暗暗在心中想着:顶多让若尘休息到明天早上。
打从便宜儿媳进门之后,她何曾这般辛苦过?
一边蹲在井边忍着腰疼洗着衣服,一边在心里暗暗责备着前儿媳林清梦的不是:狐媚子,给人当妾了还管着家里,让周大军不和人圆房。
周老婆子心中笃定,这温顺便宜儿媳会突然闹了起来,虽然有生病的因素,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没能和周大军圆房的缘故。
看着脚旁一大堆等着自己洗的衣裳,周老婆子暗暗下定决心:为了自己轻松一点,这房是必须圆了。
如果躺在床上的若尘知道周老婆子的这一番心理活动,定会特兴奋地告诉周大军:你娘为了不洗衣服,就想让你去卖!
可是,此刻,她只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原身自从进了周家的门之后,整日忙碌,从无休息的时候,像现在这般安然入睡那是几乎没有的事,身子早就疲惫不堪……
*
“娘,您真的是嫌弃周家穷,才不要我们三兄弟的吗?”
凛冽寒风中,小小少年紧了紧身上打着补丁的布衣,任凭瑟瑟寒风肆意吹拂着头上没被束起的头发,满脸坚定期待地仰视着面前一身绸缎衣衫,手中拿着一粉色小帕挡着大红薄唇的女人。
闻言,女子用丹黛勾勒过的细长眉毛一挑,柔和的双眸里迸射出丝丝凶光,怒声问道:“谁说的?”
“后娘!”
早就习惯了亲娘这般速度变脸的周佑祖丝毫不惧,将今早上周家发生的事都细细说了出来。
“呵呵,就凭她?”
听完大儿子的话,林清梦特别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心中也和周老婆子有了相同的想法:这丫头是有了自己的心思,生怕日后在周家既没了男人的疼爱又没有孩子傍身呢。
按说,这些要求,对一个普通的女人来说也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