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罗申在张世弃服持下喝过汤药,困意袭来,一边解衣就寝,一面说道:“弃儿,眼前强虏压境,大明天下当真是危如累卵。辽东是大明半壁江山的屏障,辽东若失,只怕我大明千万百姓便尽为女真人的奴隶了。我亲眼见过女真残杀异族的惨状,真是令人血为之沸。”张世弃听到这里,想起女真兵将施虐行暴诸般可怖可恨的情景,也不禁咬得牙关格格作声,满腔愤怒。
金罗申又道:“我辈练功学武,所为何事?行侠仗义、济人困厄固然乃是本份,但这只是小道。江湖上所以尊称我一声‘金大侠’,实因敬我为国为民、奋不顾身的助弱锄奸。然穷及十余年,救人不过百十人,天下百姓何止千万?你聪明智慧过我十倍,将来成就定然远胜于我,这是不消说的。只盼你心头牢牢记着这天下百姓的困苦,向你祖父一样解玄明已倒壶,成为受万世敬仰的英雄,路该怎么走,相信随着岁月的沉淀,你能走对、走好。”
“我知道你有灭家之恨,爷爷当年亲身经历你张家的一些事,你三叔在途中被人截杀,我查访了十几年,也和对方见过两次面,交过一次手,单轮马上功夫,和我相差仿佛。”
“但对方并非一人,有十八名铁甲重骑护卫,好像走的是很是古老重骑的战法,就好像……宋时西夏铁浮屠,金国连环马的套路,又有些许不同。”
“对方身手远远在你之上,如遇见黑甲铁面之人,其单人战力在你之上,对方又有帮手,很是棘手,当年我未尽全功,也是对方十八铁骑与铁面人配合纯熟所致,爷爷的肺部内伤也是那次留下的。”
“第二次见面是你小的时候,我离家一年那次,我和几个莫逆好友相助九族联盟伐建州之战,那一战我们败的很惨,但铁面人带领十八骑却在关键时候阻挡了女真大队对九族的追杀,对方是敌是友实在让我难以判断!”
“我相信你不会一时糊涂,但他背后之人我不会说,与国仇相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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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又算得了什么?因为这人也是即将进行的两族争斗关键人物,如果你把家仇报了,就会害了辽东的千万百姓。”
“如果你心中有不平之气,就让爷爷来消除你心中的戾气吧!”
这一番话诚挚恳切,神色庄严,此人不但射杀了三叔张懋俢,父母因为此人,过了二十年的困苦日子,但爷爷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有养育之情,有传道之恩。爷爷的教导,自己能够理解,但心中的挣扎与戾气无论如何无法平息。”
金罗申猛然睁眼,威光四射,在这一瞬间不似病中老人,而如威风八面,披坚执锐的将军:“既然你选择这样一条满是荆棘之路,就要坚定的走下去,路上遇见什么麻烦事,安全第一,但真到紧要关头,一旦出手,就要做到绝处!”
见张世弃点了点头。
老人常舒了一口气:“时候不早,咱们早睡,明天还有的忙。”
九月底了,眼看便要转寒了,侯朗背着一摞大大的柴禾,从山里出来。
与他同龄的小孩子并不能像他一样砍这么多的柴,更别说背回去了。候朗今年十二岁,个子不高,但自小结实,自小跟着张世弃、马家兄弟一起跟金老爷子习武,但其资质一般,没有习得什么高深的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