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田运出“一苇渡江”身法,略显佝偻的身躯、竟似兔起鹘落般灵活!手里绿竹杖转似飞轮,“呯呯叮叮”与招呼上来的月牙刺交在一起,溅出数蓬火星,叫人既觉凶险、又觉好看。
“唐门六子”身影相错,预备摆开阵法、祭出“素月红花”决计,将这老乞儿削作“人棍”,再乱刃剖杀。
岂料龙在田却是青城山天师洞的弃徒,早便对唐门手段多有耳闻。一见“唐门六子”架势,便知是逞兵刃之利、借奇诡阵法的困杀之法。当即身子一跌、似醉汉卧街,却是抢攻向一人下盘,口中笑呼:“杖打狗腿!”
旋即便是“咔嚓”一声脆响,梁书口中发出杀猪般的痛呼声,接着身子一歪、滚落在地,登时将阵法让出一道豁口。
其余五人登时一愣,待要怒起围殴,却被龙在田使了招“懒驴打滚”,抢在两人中间。绿竹杖接连拍出,却是一记“杖打双犬”,结结实实砸在两人脚面上。顿时痛得两人抛下兵刃、抱足狂跳,忽而撞在一起,双双跌倒下去。
杨朝夕瞧得忍俊不禁。此时两友相助,自然压力大减,当即又跳出重围、挥剑继续向王韫秀攻去。
便在这时,耳畔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炒豆似的爆响。一只乌青手爪随声而至,便向杨朝夕肋下抓去!
杨朝夕只觉寒意袭至,下意识地便是一躲。那青爪虽然抓空,却将腹部袍衫抓出一只破洞来。
“好狠辣的拳法!!”杨朝夕忍不住心下一寒,当下不敢怠慢。只得舍了王韫秀,架剑而起,要向这偷袭之人讨个明白。
青爪一击未中,却是丝毫不停。第二招、第三招接连抓来,所攻之处,已改向了杨朝夕咽喉与心口,俱是一击毙命的要害。杨朝夕冷笑一声,挥剑相迎,才瞧清楚偷袭他的不是旁人,竟是景云观观主施孝仁!
杨朝夕依稀记得,这位施观主早在五年前、便被公孙观主废去了道功,然而此时交手,却觉他一身拳法霸道狠辣、招招欲致人死地。比之当年在太微宫时,只怕还要更胜一筹。却不知这五年间他得了什么机缘、又从何处学得这一身横练拳法?
心念电转间,杨朝夕挥剑不辍。只是施孝仁不但拳法狠辣、十个指甲也是坚利异常,竟能挡得住承影剑的斩削!
“这是‘虎僵邪功’!杨小友须万分小心!”吴天师却是瞧见这厢动静,心知前日这施孝仁使出“虎僵邪功”与公孙玄同对招时,杨朝夕尚未赶至,是以不知其中利害,当即出言提醒道。
杨朝夕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体内周天流转、内息澎湃如潮,凝神专注,气聚剑身,再度与施孝仁缠斗起来。
施孝仁渐渐趴伏下来,双瞳如血,面色狰狞,上下犬齿迅速伸长,真个似虎豹一般、青面獠牙,择人欲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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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朝夕又是数剑斩出,却觉好似斩在了山岩上,震得虎口生疼。反观那攻势不歇的施孝仁,除了道袍略有破碎外,竟无半滴血水溅出!便是释门“金刚不坏”神功,只怕也未有这般奇效。
施孝仁如癫似狂、愈战愈勇,竟将杨朝夕逼得节节败退。此时他若抽身便走,自是无人能挡,然而想要将卢氏救下、却是再无可能。于是一面苦战,眉宇间却也拧成了一团。
当此之时,吴天师已三下五除二、打发完唐门弟子。见杨朝夕渐落下风,登时又摸出一枚桃符,面上微不可察地露出一抹肉痛之色,然而却无多少犹豫,挥手便向施孝仁颅顶拍去!
“嗷呜——”
岂料施孝仁似脑后生目,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后,却是身子一扭、跳将开去,堪堪躲开桃符。旋即连纵带跳,跃上舰顶,才又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
杨朝夕虽满心疑团,却知不是细究时候,当即汇合了吴天师、龙在田,便要再向王韫秀逼近。
“都给老身住手!!”
却在此时,王韫秀已抽来把雪亮如银的障刀,架在了卢氏脖颈上,声色俱厉道,“再有轻举妄动者!老身必杀此妇!!”
“莫伤我娘亲——!”
就在杨朝夕、吴天师、崔曒等人尚未做出反应之时,一道女子哭告声,蓦地从那洞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