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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娟早便急不可待,立时双手齐动,将捆缚着自己的五条锁链、尽数缠在双臂和腰间。只将那并不锋锐的五只八爪倒钩,尽数收拢在臂弯处,另一手依旧抱着方子建,试图向甬道行去。然而才走出五六步、便已气喘吁吁,直起腰的气力都似不足,显然那锁链和倒钩皆是沉重无比。
其时覃清便跟在后面,一手托着方子建脖颈后的锁链与倒钩,亦是颇显吃力。此时见师姊累得几乎瘫倒在地、却兀自咬牙硬撑,登时想到那句“女本柔弱、为母则刚”的俗语,不由眼眶微酸。
杨朝夕袖起鸟刀,本欲先去甬道外探一探吉凶。忽听得身后喘息声起,才扭过头去,登时瞧见唐娟不堪重负、双膝颤抖的模样,连忙抢步奔回。一手替她接下五只八爪倒钩,另一手则托住她小臂,连搀带扶、先助她席地坐下,然后才拉着覃清一道坐定,商议脱身之策来。
商量来商量去,竟是寻不出个妥当法子,急得杨朝夕抓耳挠腮。
便在这时,覃清忽地面颊一红,却是想到当日她与杨朝夕被崔府山翎卫捉去、后来脱困之事。那时她一条小腿被铁羽飞刀所伤、无法站立行走,便是杨师兄不避男女之防、将她背负而起,才出了那僻静小院……
一念及此,覃清当即开口建言道:“杨师兄,清儿知你膂力不差,这锁链、倒钩于你而言,并不算太重负担。不如你背了唐师姊、我抱上小子建,咱们一齐发足急奔,定可逃离这颍川别业。”
“不妥、不妥!”
杨朝夕闻言连连摇头,“唐师姊与方师兄早结了伉俪。若这般与师姊肌肤相亲、不但有失尊敬,难免要惹人闲话,于唐师姊清名亦有损伤。”
“此法甚好!杨师弟又非儒生,怎会冒出这等迂腐之念来?”
唐娟听罢,却是拍手称善,“况且事急从权。难不成杨师弟便忍心瞧我母子二人淹蹇在此,而定要去恪守那‘男女之大防’么?”
唐娟言及此处,已急得眼圈儿彤红。杨朝夕只得轻叹一声,抱拳道了声“得罪”,这才背过脸去、屈膝躬身,直待唐娟上来。
覃清也知情势紧急、不敢稍待,当下接过依旧昏睡的方子建。又将他脖颈后连着的锁链、倒钩托起,轻轻缠绕在自己肩头。待一切妥当后,才催动内息,预备从甬道而出。
然而说来干脆,真到做时,唐娟竟也双颊微热、有些犹豫起来。好在此间昏暗、杨朝夕又背对着她,却是无人瞧见。当下将心一横,一手拖着沉重非常的倒钩,一手徐徐揽住杨朝夕脖颈,双腿一纵一搭,终于攀到杨朝夕背脊上来。
杨朝夕只觉背上一阵绵软,不觉喉间微燥,连忙收摄心神杂念。左手接过唐娟递来的五只倒钩,右手向后一托、登时托住一大团浑圆事物。心底自是不敢再多想,当即眼观鼻、鼻观心、心守意……左足忽地迈出,却已催动起熟稔无比的“一苇渡江”轻功,小心往甬道外行去。
唐娟伏在杨朝夕身上,双臂、腰间的锁链倒钩颇为沉重,坠得她不得不将身子紧贴上去。鼻尖嗅着淡淡的汗腥味,心头忽地似生出条虫儿来、扭来钻去,蹭得她直痒痒。这才忆起自己似乎有数日不曾见过夫君方七斗,是以情急慌乱之下,竟是有些意动起来……不觉间脸早烧到了脖子根。
杨朝夕虽觉后背有些沉重,却是软绵绵的一团、心底十分受用。但此时正专心运气奔行,却不敢再分神,惟恐一个吐息有岔、伤及腑脏。
四人才行数步,便被一团漆黑堵住。
杨朝夕恰在前头,连忙道了声“抓紧”。顷刻便觉一双长腿隔着裙裈,似两条巨蟒绞住腰腹,不须他再托举、也已牢牢捆在了他身上。
当下腾出右手、挥出鸟刀,从石门缝隙中探了出去。估摸着深浅合适,才将手中鸟刀一旋,登时便牢牢扣在了石门上。接着稍稍发力,向内一钩,便听得“轰嗡”声起。不过几息工夫,石门便已徐徐拉开,汤舍内的烟尘、火光以及热浪,瞬间便沿着地洞石门,一股脑喷涌进来,扑得人睁不开眼。
待睁开眼时,杨朝夕却见眼前正立着一人,瞧着十分面熟。脑中不知为何,一时竟想起出名姓来,只是望着他手里一对陌刀发呆。
还是背上唐娟喉咙一哽,当先哭了出来:“夫君——!娟儿还道再也见不到你啦……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