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本来还想要跟丁尔桥打招呼的官员唇角的笑意僵住。
手还在半空停着。
看着丁尔桥公事公办，好似完全不认识他们一般走到了位置上坐下，翻开了卷宗。
看着卷宗上的内容，又是冷哼了一声。
大晋的官员：……
万风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艾殊然好笑的看了对方一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不过也算了。
他实际上对于这些人，也不想有什么好脸色。
不过自己是谈判的主要负责人，像是丁尔桥这样的给他们甩脸色，还是要不得的。
现在的大晋，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是真的将对方惹急了，至少在今年，他大魏禁受不住再一场战争的摧残。
即便是大魏的臣民一个个斗志昂扬。
但陛下说的总归是没错的，没必要将自己本来应该更强更有用的力量，浪费在跟别人的较劲上而耽误了自己的发展。
他们爱叫，就让他们自己叫去。
而大魏随行而来的几个大臣更是面面相觑，本来还以为会多少叙叙旧。
大晋倒是有叙旧的意思了。
但这怎么看着——他们的这三位大人，对大晋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还一副对待仇人的样子。
大魏的官员不明白，不理解，也不敢问，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突然变得紧张的谈判气氛。
艾殊然也已经落座。
他的唇角弯起温和的笑意来，是大晋所有曾经在长公主麾下的官员都熟悉的，属于大权在握的长公主府府令的笑容。
“艾殊然，我奉我们大魏陛下旨意，与大晋详谈事宜。”
艾殊然的语气却是不近人情的。
印星从刚才开始就没怎么看这三人，听着艾殊然的话，轻轻抿了抿唇角，心头一凉，知道这事情，可能不好办了。
艾殊然这也是动了火气。
因为向荣对大魏的陛下出言不逊，动了真的火气。
但——
他抬头，眼底的情绪流露出来。
他们对大晋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吗？
对于向荣就那么难以接受吗？
答案在很久以前，长公主还在的时候，是他心中的疑问。
因为不管如何来说，女子为帝，这实在是有些荒谬了。
而向荣，对长公主尊敬，而且言行举止虽然不说多么完美，却也是得当的，听话的，要是向荣为帝，那必然能堵住悠悠众口。
怎么殿下身边的人就不乐意呢？
他那时候偶想不明白。
但现在，这个答案，已经确定了。
荒谬的，分明是他们。
不管是那使函上的语气，还是大晋准备的赔礼。
真正搞不清楚状况的原来是他们。
为君之道，治国之道，怎么会是一个没有一点锻炼，仅仅凭着一句尊敬听话这样评价的人就能办成的呢？
明明当初就是被长公主殿下的文韬武略震惊，折服，为她效力，从来不觉得是女子有问题，反而到了最后，瞻前顾后，落于俗套，成功将大晋交到了这样的一个人手中。
他——对不起长公主殿下啊！
想着自己还不满十岁，在街道上行乞，被长公主殿下带回。
再然后，长公主殿下长大，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大晋的国都定云，再也没见过乞儿踪迹。
但想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