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主动凑上来,不用白不用。
容兮看的认真,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本来就要逼近的楼星散顿住。
那漆黑的眸往回看了一圈。
脸还是黑着,不过这个时候倒是转身,从盘子里面重新拿起雪白的云片糕,递到容兮的唇边。
容兮张口,咬下去。
白色的粉末沾染在她的唇边,好似怕落在眼前的这些公务上,粉嫩的小舌快速的探出舔了舔唇角。
小漂亮的眉眼清冷桀骜又认真。
楼星散看着看着火气又降下来了,老实着投喂,看着容兮小口小口从他手上将一整块云片糕吃下去。
容兮又喝了两口茶,才想起来他刚刚几乎跟她前后脚进门。
这人长得高高壮壮,那王袍下劲腰窄胯,强悍有力,吃的也多。
不过他今个也太快了。
“楼卿用完膳了?”
容兮侧头看过来。
徐海鸿是眼瞅着楼星散又让容兮用了一块云片糕,正眉开眼笑,听见容兮这么问,笑眯眯的回答容兮的话,“陛下,王爷还没怎么用呢,怕陛下身子受不了,先让人找了几样陛下平时喜欢吃的。”
容兮还端着茶杯,闻言讶异了一瞬,上下打量了楼星散一圈。
楼星散咧唇笑了笑,还挺正经。
“陛下,臣不跟您开玩笑。”
他这一颗忠君爱国之心,到现在还在怦怦直跳。
这可做不了假。
“楼卿看着脸色不佳,昨日没睡好?”
容兮缓了声音,“看看是想要先用膳,还是先休息,侧殿的房间徐海鸿让人收拾过了,楼卿也要养足精神,才能更好的为国效力。”
小皇帝也用了些早膳,这边的确暂时没他什么事情,被安抚下来的楼星散此刻像是一条大狼狗,容兮就这么一说,他居然慢慢的涌上困倦。
楼星散也从来不是个跟自己身子过不去的人。
权当这是容兮态度好歹好了不少,自己心中没那么急躁了,最近就没怎么休息好,加上昨天晚上的困倦,此刻一下子泛上来。
而且有些事情,口头上说说自然不行。
养足精神去做,他总肯定能让这黑心小漂亮知道他这报国之心多么真诚!
他应了一声,往侧殿去了。
容兮正拿起笔来,徐海鸿上前给容兮研磨,还笑着说呢。
“看不出来,王爷倒是个体贴的。”
原本混不吝都能给容兮气病了的人,此刻倒是越来越靠谱了。
容兮不说话,捏着笔修改婓钧的策论。
那种只知道进宫和警告的凶兽恶狼,披在身上的皮再软和,也改变不了他凶兽的本质。
体贴个屁。
这人就是心里不平衡了。
容兮唇角微微勾着。
她有自己的用人之道,以往也不是没有驯服过桀骜不驯的臣子,但像是楼星散这么疯,好似不受任何约束的家伙,她还是第一次见。
当真不怕死。
也让她对将他引来心甘情愿给自己办事更有成就感。
——
平永,灼热日光之下。
原本肥沃的土壤褪去了色泽,存存干裂成一碰就碎的尘土。
田里的庄稼已经没有人理会,干枯脱水到都不容易发霉。
不少人背着自己的行李,站在自己家的田地前,眼神呆滞麻木,体型瘦弱,脸色蜡黄。
在逃荒之前最后再看一眼从祖上到现在,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
“祖父,我渴了。”
瘦弱纤细跟着自己祖父站在地头的小姑娘舔了舔皲裂的唇,声音弱弱哑哑的。
“哎,祖父给你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