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住所前,门额牌匾上写着一个大字:痴
年轻道士抬头看了看,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随后迈步走进住所,里面的陈设,同十二年前相比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物件都很新,不染纤尘,显然这十二年里,有人进行着专门的管理和打扫。
“我想歇歇,至于三爷爷所说的事,过些时候再谈吧。”年轻道士说完,目送道袍老者离开,关门,倒在床榻上便沉沉睡去。
老牛早已经没了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此时的大贺京都西北方向,鹤峰原。
当年的小木屋早已经翻盖了许多次,虽然还是难掩其破败不堪,但好在也是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场所,也是一些人的,家。
屋外,竹篱围就的院子里,一名十二岁的少年手中正拿着一把斧头,去劈砍身前的木柴,动作麻利迅速,只听“咔嚓”一声,木柴便被整齐的劈作两截。
收拾好丢到一旁柴堆上后,少年再次搁置好一整块木柴,又是一斧头劈砍下去,继续重复着上面的动作。
正值盛夏,炎热的天气灼烤着少年黝黑的皮肤,几颗圆滚滚的大汗珠不时自额头上滑落下来,滴落在土地上,瞬间便被蒸发殆尽。
“小立,歇歇吧!”一名紫衣女子提着一颗绿油油的西瓜从外面推开竹篱,走进了这一方小院落,看到在烈阳下砍柴的少年,笑着开口,但这笑容里,多少有些落寞。
“紫鸢姐,您回来了。”少年听到有人唤他,抬头看去,手中的动作却不停,依旧一斧头劈下去,一阵咔咔脆响后,再次响起少年的声音:“没事,我不累,多劈些柴储着,方便我不在的时候您帮母亲熬药。”
被少年称作紫鸢姐的紫衣女子听后,不觉一阵心酸涌上心头,自言自语般叹了口气:“鹤焱那魔尊当的真不是个东西!到最后,唉,还是委屈了仙子,和少主你。”
“紫鸢姐,您做什么呢?”少年见紫衣女子站在门口发呆,出声喊道,随后再次开口:“紫鸢姐,您快进屋吧,外面太阳毒得很。”
“啊?哦,没什么。”紫鸢反应过来,抱着西瓜走到小木屋门口,再次回头看了看那个在烈日下挥动着斧头的身影,走进了小木屋。
小木屋内,简陋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位素衣妇人,那妇人身上气机紊乱,时不时剧烈的咳嗽两声,雍容华贵的面容,此刻却苍白的毫无血色。
“仙子。”紫鸢随手将西瓜放到小木桌上,走到床前,俯身摸了摸那妇人的额头,随后在一旁的小木盆里拿出一条冷水湿过的手帕,小心敷在妇人的额头上。
“仙子,自从您生下少主后,您这身体就越来越虚弱,在这凡间找了那么多大夫,他们都说些什么,都说您这病是治不好的怪病,都是放屁!只有我知道,您这是……”紫鸢还未说完,就被妇人的一阵咳嗽声打断。
随后,那妇人睁开眼,看着紫鸢笑了笑,声音温润,却带着些虚弱的气息:“紫鸢,其实你完全可以离开的,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你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因为我,而去浪费你的时间,让你没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仙子!只要我们解开少主的封印,您就能恢复过来啊!您……”紫鸢的话再次被妇人打断。
妇人皱了皱眉头眉,无力开口:“紫鸢,小立他,是个好孩子,我不想他再跟我们一样,过这种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生活,我想要他平平安安的活着,让他做一个小角色,踏踏实实的,过完这辈子。”
“可是您已经压制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您会死的!”紫鸢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眶里泪水打着转,却死命不让它们掉下来。
“如果我死了,小立他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像个凡人一样活着,那么,我死了,也就死了。”妇人勾动苍白的嘴角笑了笑,但是紫鸢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再怎么说,都没用的。
紫鸢后退一步,跪在床前:“那好,紫鸢在此立誓,仙子您如果死了,紫鸢哪怕拼上性命也要解开少主的封印,我要让帝渊那些害死主人的狗屁神仙,血债血偿!如违此誓,紫鸢永世不得入轮回,甘作孤魂野鬼,受尽天地责罚!”
“你……”妇人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她,随后闭上眼睛,哀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