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一个头用力叩下了,浑身瑟瑟发抖。
“臣妾知错,臣妾知错!”云妃痛哭流涕:“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
文帝完全无视了云妃,看着赵元晏画像冷笑:“这么上赶着,那朕成全他,把他赏给河悦县主。”
“赏给”这个词侮辱性极强,足见文帝对赵元晏的厌恶,云妃又惊又怕,把头垂得很低。
更别说河悦县主还是有名的恶女,性子暴戾,为人更是欺男霸女骄奢淫逸无恶不作,据说还在府里养了好几位男宠。
要不是她父亲救过文帝,文帝也不会忍着,更不会看她败坏皇家名声。
说句心里话,长公主跟这位比起来,那都算贤良淑德了。
当然这些秘辛也就宫里人才晓得,对外都瞒得好好的,皇家要脸。
但赵元晏要是娶了河悦郡主,估计这辈子也就毁了。
毁就毁吧,云妃管不着,云妃这会儿恨死赵元晏了。
文帝自顾自批阅奏折,又任由云妃跪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跪安吧,赵家那些银子收了便收了,朕让你发这个小财,但也只此一次,另外……”
文帝亲自拿出一卷画像,混进案上那一堆中,道:“把这些给安然送去。”
云妃眼尖瞥到,那卷画像中少年红衣如血,战马长枪。
——封肆。
封肆回京后,并未第一时间看到自家小公主。
而是先在金銮殿,接受文帝的封赏。
之后,文帝意味不明看他一眼,冷哼一声,让人引他到御花园。
封肆意识到什么,心脏扑腾乱跳。
还是那树娇艳海棠,开得烂漫旖旎。
但此时少年已非彼时少年。
几年军营历练,封肆如同一柄初露峥嵘的宝剑,锋芒夺目,让人不敢逼视。
一身红色轻袍,长身玉立,墨发剑眉,腰间一把软刀,他脚步有些发飘,如踩在云端般不可置信,双目散发着灼灼光亮,全神贯注,望着海棠树下那个少女。
少女斜倚在美人榻上,一身浅色锦衣,眉眼已经初长开了,清艳秀丽,螓首酥眉,见之忘俗,隐约还能看到一点小时候玉雪可爱的模样,桃花眼漂亮散漫,慵慵懒懒的,勾人极了。
乌色堆云发髻上斜插了一根碧钗,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多余的首饰了,却更显得出尘脱俗,手中执一画像,看得津津有味,一双玉足随意晃着。
旁边的红木小几上放着两盘点心,香喷喷的还冒着热气。
封肆心口的位置愈发滚烫,下意识放轻脚步,唯恐惊扰公主。
“公主。”
封肆喉结滚动,单膝落地,在美人榻前拱手行礼。
慕安然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回来了。”语气平淡,仿佛他从未离开过,仿佛他们没有五年未见,一切都如幼时一般,不曾改变。
封肆眼角忽然涌现出一丝湿润水光。
然而一抬头……
“公主在看什么?”
尼玛水光什么的瞬间消失,封肆卡壳了,结结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