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重新亮起,扶余句看着两人,怒火就遏制不住的涌上心头,他深吸口气,道:
“听说你们是第一个见到唐国神秘战船的?把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两人就开始争先恐后的说了起来,说了半天都不得要领。但有一条扶余句听懂了,两人在互相指责对方先逃。
他怒吼道:“闭嘴,真雄礼你先说。”
真雄礼连忙道:“我们听从木将军的命令绕道去堵唐国战舰的退路……唐人的神秘战船只攻击了两次,间隔差不多是一刻钟。”
“后来我们逃回中军把情况告诉了木将军,他决定奔袭唐军另一座岛屿,以此吸引唐军主力决战。”
“我并不同意这个计划,还提出质疑……这一点大王可以问其他同僚……但木将军并不听我的劝告,仍一意孤行。”
扶余句心中对他的话已经信了七分,因为其他人的供词中确实有真雄礼质疑木烈的描述,但依然厉声问道:
“那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真雄礼道:“唐军神秘战舰第二次出现的时候,恰好又在末将所在的那一侧。”
“他们发动第一轮攻击后,我就想带人冲过去,不说能追上他们,至少也要把他们赶走。”
扶余句冷笑道:“你竟有如此英勇?”
真雄礼委屈的双眼含泪,哆嗦着道:“败军之将不敢言勇,我以为唐国的攻击间隔至少也有一刻钟,就想趁这个空隙尝试一下。”
“谁知我的船才刚刚冲出去,敌人的第二轮攻击就已经到了。我的旗舰当场被击沉,幸得部下拼死救援才捡回一条命。”
“……末将……呜呜呜……末将后悔呀,为什么要回来,直接死在那就一了百了了。”
声泪俱下,配合手上渗血的伤口以及脸上的擦伤,活脱脱一个受尽冤屈的将领形象。
反正扶余句是信了,调查报告上写了,真雄礼是乘坐一艘破烂船回来的,再有这一身伤为佐证,确实很有说服力。
但他必不可能给手下道歉,冷哼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然后又问劦隆云道:“你呢,有什么要说的?”
劦隆云就从自己的视角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污蔑真雄礼先逃跑什么的,而是把重点放在了后面:
“我是亲眼见过唐军神秘战舰有多厉害的,也同样不看好木将军的办法,我认为……我认为……”
说到这里他突然迟疑起来。
扶余句追问道:“你以为什么?”
劦隆云咬了咬牙做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我以为唐军神秘战舰不可力敌,必要时候要壮士断腕……”
“但此事必然不能当众说,事后我单独去见了木将军,建言必要时刻可以放弃对马岛……如此至少还能保住两万水师主力……”
扶余句寒声道:“你倒是好魄力,两万将士说放弃就放弃。”
劦隆云伏身在地,道:“末将知道这个法子罪大恶极,已经做好了以死谢罪的准备。”
“如果木将军同意,我会假装绑架他,然后假传他的军令……可是木将军不同意,他说……他说……”
扶余句喝道:“别吞吞吐吐的,他说什么?”
劦隆云低声道:“他说壮士断腕于国有利,然……他不惜一死,只愿家小平安。”
“哐啷!”愤怒的扶余句一把将桌案掀飞:“木烈,你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