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仪道:“你心里比谁都明白我再说什么。姓武的和姓蔡的都是外来者,这里待不下去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
“可你我都是晋安县本地人,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家人亲朋也全都在这里,如果出了事情后果你很清楚。”
“如果他们两个是好官我会竭尽全力辅佐他们,可他们的所作所为你都看在眼里,是好官吗?”
贺方的脸色变幻不停,可对朝廷的敬畏还是占据了上风,始终不愿意开口。
吴仪心中焦急,面上却努力保持平静,指着城外道:“宁槐所部有四千余人,且他们和谈真部、石岩洞有姻亲关系。”
“这一次他们被阆湖的人打败,回去之后必然会向两部求助,到时候他们三家合兵一处我们如何抵挡?”
“你真的想等到城破的那一天,带着一家老小为两个昏官陪葬吗?”
贺方心中的天平终于倒向了吴仪,但他还有疑问:“只靠城外的百余人恐怕也无法帮助我们抵抗俚人吧?”
吴仪情知他被说动,连忙说道:“你糊涂呀,他们是阆湖的人。两个多月前那群流民来的时候你还帮着一起做过户册登记,难道你忘了?”
“啊?”贺方不敢置信的道:“您说他们是那群流民?这……怎么可能。”
吴仪道:“我还能骗你不成……有什么事情咱们后面再聊。赶紧让人把城门打开放他们进来,否则等姓武姓蔡的过来就晚了。”
贺方迟疑了一下才下令道:“打开城门。”
守门的兵丁虽然很疑惑,但主将有令他们也不敢不听,一起动手把堵门的横木取下,打开了大门。
城门刚开到一半,远处就传来武叔儒的怒喝声:“快停下,谁让你们打开城门的。”
贺方也是个果断的人,既然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不用吴仪吩咐他就拔出腰间的刀催促道:
“不要管,开门,出了事儿我负责。”
兵丁见状也不敢迟疑,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推门。
古代的城门可不像是家里的门,很大很沉重,平时都需要好几个人一起推才能开合。
所以就算这些兵丁想反悔把门关上也来不及了,这个时间已经足够赵正志带人接管城门。
在浑身是血散发着煞气的阆湖兵面前,守城的兵丁根本就不敢阻拦,纷纷退到一旁把大门让了出来。
吴仪和贺方一起上来迎接。
看到他们两个,赵正志笑着拱手道:“吴主簿、贺尉曹,原来是你们二位。”
贺方惊讶的道:“这位壮士识得我?”
赵正志道:“两个多月前就是二位给我阆湖的弟兄们登记的户册,赵某岂会不识得。”
贺方谦虚的道:“都是分内之事。”
吴仪想的更多,通过这几句话他就知道阆湖对县城的情况了解很清楚,在看这些人身上的皮甲和手上的兵器。
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阆湖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而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想到这里他感激的道:“还要谢过赵兄弟救命之恩,若没有你们,恐怕这座城就保不住了。”
“恰逢其会罢了。”
赵正志意有所指的道:“未经武县令和蔡县尉许可就私自打开城门放我们入城,两位就不怕被治罪吗?”
吴仪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武叔儒呵斥道:“岂有此理,谁让你们打开城门放这些乱兵进来的?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我这个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