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是个有脑子的人,不然怎么能年纪轻轻便在江水上叱咤风云,还与官家交好,让被劫之人拿他毫无办法。最后还能华丽地转身,混进巴郡政府当公务员。
休息了半夜,沈弥起夜时发现甘宁的营帐中还亮着灯。
沈弥已经酒醒了大半,便探进身去看了看甘宁。甘宁比他和娄发喝的多,莫不是忘了灭灯?
“大哥,你为何没睡?天明不是还要出兵围城吗?”
“沈弥?来来来!过来看看!”甘宁招呼。
沈弥看着甘宁带着血丝的的双眼:“大哥,连日赶路,你不累呀?怎么不睡觉?”
甘宁指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武阳城防图,道:“你说我们来个夜袭武阳城怎么样?”
沈弥象看怪物一样盯着甘宁道:“大哥,你喝多了吧?武阳城中有五千人呢!”
“兄弟们现在在干嘛?”
“睡觉啊!能干嘛?连夜赶路多少天了,早累趴下了。”沈弥对甘宁无厘头问题感到无语。
甘宁:“你想想,现在武阳城的守军在干嘛?”
沈弥好象恍然大悟:“他们也在睡觉!大哥是说攻其不备?”
甘宁点头:“我看了一下,主公用兵颇有深意。北门,拖住了城中守军主力;东西二门各有兵围城,亦不得不防,最少得有千人把守。那么,南门……”
沈弥脱口而出:“南门防守薄弱!”
甘宁揉了揉眼晴:“我甚至以为主公是特意留着武阳等我来破的。”
沈弥:“大哥,你是没睡呢还是没睡醒?就算南门没多少人,也不是我们能攻破的,我们没有攻城器械。”
甘宁:“兵贵神速!出奇不意,方能得意外收获。等我们准备好,拉着攻城器械过去,估计人家也准备好了!去吧,少啰嗦,赶紧把人叫起来,清醒清醒就出发。”
“哦!”沈弥不是很情愿,但还是照办了。虽然自己不是很懂甘宁的想法,但很随甘宁多年,几乎都没吃过亏。
甘宁见沈弥拖拖沓沓的,站起来朝着沈弥的屁股就是一脚:“打仗耶,你就不能兴奋点?”
沈弥飞的跑开,嘴上嘀咕:“还是睡觉更让人兴奋。”
不过他却没有去睡觉,而是规规矩矩按照甘宁的吩咐去做。
因为他非常清楚甘宁的性格。平时大大咧咧从不与兄弟们计较,但一遇战事,所有人必须一切行动听他指挥。
这也是甘宁带着兄弟们叱咤江湖时形成的规矩。
当然,这个规矩是建立在甘宁每逢重大决定之时从未出错的基础上的。
你要老带着大家打败仗,看谁还肯听你的?
跟着老大有肉吃!
谁想到老大遣散他们数年后还有重聚之日?
而且还摇身一变,从水匪变成了吃饷的正规军人。
老大指东,绝不往西!
就这样,八百被刘瑁收编不到五个时辰的巴郡猛士带着五花八门的曾经闯荡江湖的武器,连夜出了营门。
虽然制式装备还没领到手,刘瑁调给甘宁的一千二百人也还没交接,但甘宁不会傻到就这样穿过张任或者杨怀的防区。
不被当作土匪打了才怪呢!
甘宁还是安排人向巡逻守夜的哨兵要了几面军旗,又从库房领了十架云梯。
部曲督官职不高,却有印绶在手,办事没那么麻烦。
动静不大,以至于许多正在睡觉的士兵根本不知道营中少了几百人。
刘瑁今夜心情大好,多喝了几杯,早已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
秋夜微凉,云淡风轻。星光照不亮大地,却也让人不会感觉到一片漆黑。
武阳城是郡城,城墙说高不高说矮不矮,约一丈五尺左右,约后世5米左右。却也不是说爬就能爬上去的。
甘宁选择从西门绕过,悄悄地出现在武阳城南面。
到达南门城下后,为了避免惊动城上的守军,甘宁下令八百勇士蹲在墙角调整气息,一柱香后发动进攻。
当甘宁的八百勇士将云梯竖起,飞爪钩住墙头时,刘瑁醒了。
是被人叫醒的。
张任是一个谨慎的人,当哨兵把有部队穿过他的营区往南而去的消息传递给他的时候,他便连夜亲自赶回大营,向刘瑁求证。
刘瑁是躺在床上听完张任的汇报的,听完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顿时酒意全消:“现在什么时辰?”
“五更!”张任回道。
“这个甘兴霸,真是胆大!”刘瑁大概想到甘宁想干嘛了,夜袭,是他的拿手戏。
“伯当,你速回营,号令全军,准备攻城!待南门有异动,即刻攻城!”
“喏!”
“来人!传令全军,即刻拔营,半个时辰后攻城!”
刘瑁当机立断,吩咐下去,同时通知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