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中有人拿着木棍在地面上敲敲打打。
郑天一面前的地下,会不会有陷阱。
“根本就没有陷阱,他是故意吓我们的。”
“这就对了!”郑天一把茶杯递给陈佳柔,“谁会那么傻,在家里挖陷阱,是觉得自家人活得太长了吗?”
“别再跟他废话,抄家伙冲。”
“啪啦!”
郑天一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直接甩到冲在最前头的人脸上。
“看看吧!”郑天一指着那本子道,“这是林府粮房的帐本,里面有多少米,多少面,多少豆,记得清清楚楚。”
“张秀才,张秀才,你过来看看!”
一个长像瘦瘦弱弱的男人,被灾民推到最面前。
张秀才打开本子,“还真是账本,白米500斤,糙米2000斤,面500斤,黄豆800斤,绿豆800斤……”
张秀长念得越多,灾民们的眼睛,就像是黑风坳恶狠,散发着悠悠的绿光。
林府不愧是蓝县最富有的家族,他们抢了一路,加起来都没有林府的一个零头。
“大伙别急!”张秀才双臂展开,拦住后面想冲过来的灾民。
“郑天一,你什么用意?”
“张秀才是吧?”郑天一站起来,“读书人好,我喜欢和读书人打交道。”
郑天一指指张秀才手里的帐本,“这是林府两百八十二个人,这个冬季的口粮,而你们进到林府的最少有1千多人,如果算上外头挤不进来,还有路上正在赶过来的,五千人算少了。”
“林府的粮,就算你们全都抢回去,你们能吃多少天,三天?五天?之后呢,你们又去哪里抢?”
“另外,如果我没有估计错,你们的房子大多都塌了,柴火也不剩下多少,粮抢回去,你们怎么煮?屋子塌了,那么冷,就算有吃的,你们也会冻死。”
“别跟我说,你们可以占林府,占县大人家,占有富人家,就算都让你们占完了,那能住得下全县的灾民吗?住下后,没粮没柴,最后是什么结果,你们想想。”
“最后……”张秀才耷拉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所有人都死。”
他是一个秀才,如果不是家里房塌了,家中又有老母,妻儿张嘴等吃,他又怎么会出来做抢夺之事。
他的身子瘦弱,从县粮库开始,一路过来什么也没有抢到。
在人们陷入沉思时,郑天一让陈佳月去后院拿一样东西出来。
“张秀长,你别听他的话,他这是迷惑我们。”
“没有迷惑,事实上就是跟郑天一说的那样,最后我们都会死。”张秀才最后三个字拖得长长的。
他无望地看向天空。
雪仍密密麻麻地下着,丝毫没有停的迹象。
张秀才转身向林府外走去。
最后都是死,不如回去多陪陪亲人。
“张秀才,你去哪里,你妻子刚给你生个儿子,你不为自己着想,也想想你儿子呀。”
张秀才身体一滞。
是的,他前不久刚得了一个儿子,国君赏的米,本来这个月就到了,结果遇上这场灾难。
张秀才猛地转回身,走到郑天一面前,“那又怎么样,抢得多少是多少,活多一天,就多一天希望。”
“你说得对!”郑天一点头表示认同,“活多一天,多一份希望,你是读书人,有些道理应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