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卫轩和卢主簿对接,清点仓库中的粮食,然后开始按户籍发粮,今天算是南溪县城入冬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了,百姓们不顾严寒,上街领粮,许多人领完了粮,便在街上闲逛,摊贩们也不顾严寒,摆起了摊子,行人多,生意还真不错。
茶楼里,说书人抑扬顿挫,讲着最新的段子:“柳老爷义售粮救命”“卫县丞为民做主”,虽然是以事实改编,但却经过了艺术加工,卫轩在故事里,简直就是正义的化身,而周文宏则变成了跳梁小丑。
按理说,说书人如此丑化贬低当地县令,早就应该被官府抓去喝茶了,但是并没有,全城的说书人都在讲着这些故事,没有一个人被抓,现在的周文宏已经是一只纸老虎,百姓不鸟他,卫轩不鸟他,就连县衙里的衙役也是对他阳奉阴违。
今年冬天,南溪县有了蜂窝炭,百姓们不用挨冻了,有了卫轩,他们不用挨饿了,南溪县因为有了卫轩,百姓们终于过了一个安稳的冬天。
来年三月,阳光明媚,道路上的积雪彻底融化,卫轩找到王土司,跟他商议起了剿匪事宜。
王土司几乎都将此事淡忘了,但一听说卫轩要剿匪,立刻来了精神。
卫轩和王土司单独商量了很久,最后,王土司答应卫轩,借三十人给他,外加强弓箭矢三十,苗刀长枪三十,借出的这三十人,有王土司的贴身侍卫大力统领,不过大力还是要听卫轩调度。
王土司将这些人借给卫轩后,便离开南溪县,回长宁去了。
卫轩带着人马连夜赶到苗家寨,求见丹龙巴契族长,经过一番秘密商议,卫轩将王土司的这群人丢在了苗寨,自己回县城了。
五日之后,大力和丹龙巴契来县城找卫轩,并且带来了三十七具尸体,全部都是山贼,这么多尸体,在县衙中院排成四排,何其壮观,县衙里所有的衙役都惊呆了,周文宏来到中院,也是不敢置信。
丹龙巴契前所未有的兴奋,用崇拜的目光望着卫轩,道:“卫大人,我丹龙巴契这辈子不服别人,就服你一个,我们真的把这群山贼全部歼灭了,而我们只是伤了两个人而已。”
大力则是疑惑望向卫轩,问道:“卫大人,你是怎么知道山贼近期必会去劫掠苗家寨的?”
卫轩淡笑回答:“经历了一个冬天,山贼们的食物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他们开春必会出来觅食,而他们首选目标,应该就是苗家寨,毕竟苗家寨离他们最近,而且比任何村庄都富有,秤砣山我们攻不上去,守株待兔倒不失为一个良策。”
大力闻言不禁点头赞道:“大人年少有为,在下佩服。”
“过奖了。”卫轩道,“来,大力,跟我来内衙,咱们一起商议一下彻底铲平秤砣山。”
“是!”大力在卫轩的带领下,来到内衙,开始商议清剿山贼的最后计划。
隔日一早,卫轩和大力一起出发,前往秤砣山,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山贼的衣服,走在最前面的卫轩还用面粉蜂蜜等物在脸上做了一个人皮面具,这人皮面具是按照山贼小头领的脸做的,做得有六七分像。
他们来到秤砣山的深渊吊桥前,纷纷下马,牵着马过桥。
这吊桥其实很大,足有丈许宽,木板也极厚,可以行马车,只是毕竟是吊桥,走在上面晃晃悠悠,让人害怕。
吊桥的对岸有两个山贼在守着,看到他们过来,还以为是同伴回来了,待他们靠近,不禁有个山贼高声问:“王老三你怎么搞的,昨天出去,今天才回来?”
卫轩憋粗了声音,达到:“别提了,今年官府有准备,在苗家寨设了伏,折了好几个弟兄,咱们差点就回不来了。”
“官府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那山贼疑惑嘟哝。
另外一个山贼盯着最前面的卫轩看,蹙眉道:“王老三,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受伤了,流了点血。”
说话间,卫轩和李青已经过了桥,两个山贼望着李青,觉得这货很眼生。
卫轩故意说话吸引他们注意,问道:“兄弟们没出去吧,官府很有可能会来清剿咱们,咱们得小心点,目前有多少人在寨子里?”
“算上大当家也才只有二十个了,咱们寨子就只有这么点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话音刚落,李青倏然出手,“咔咔”两声,直接将这二人的脖子扭断,轻松得好似拧死两只小雏鸡。
大力正好过桥,看到李青干净利落的身手,不禁赞道:“好身手。”
卫轩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山贼寨子里只有二十人,这最难通过的吊桥也过来了,接下来,就是这帮山贼的死期了。”
“走,上去!”
一行人缓缓上山,不急不缓,表现得就像是山贼回山。
沿途遇到四个山贼岗哨,每次都是卫轩上前迷惑他们,然后李青忽然出手,毫无征兆地将他们干掉,一直行到山贼营寨前,山贼们都没有发出任何预警。
山贼营寨大门上方有类似于城楼一样的瞭望台,两个山贼手持弓箭在上面放哨,卫轩带着大家一起上前,高声道:“我们回来了,开门!”
“王老三吗?”
“是老子!”
“你声音怎么变了?”
“你特娘屁话真多!让你出去喝一天风!你看你会不会着凉!”
后方众人全都低着头,暗暗赞叹,卫轩这演技是真的厉害,演山贼就像山贼,简直比山贼还像山贼。
站早高台上的两个山贼虽然是站得高望的远,但仅仅是望的远而已,反而因为站得太高,而看不清下方众人的脸,这也是灯下黑的道理。
一个山贼下来为他们开门,卫轩他们穿过寨门,那山贼疑惑望着他们,感觉不对劲,因为这些人他居然只认识王老三一个,其他人都是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