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雪,郊野之外早已是白茫茫一片,冰天雪地中,一行十五人正在雪地里艰难地前行,每一步踩在雪地上,都发出“咯吱”的声响,积雪直达他们的小腿。
偶尔一阵寒风吹过,扬起了他们的斗篷,领头之人真是万归林,他的脸上早已挂满了霜雪,双颊冻得发紫,然而这丝毫没有让他产生退却的念头,他忍不下这口气,凭什么从小到大,龙天赐处处都得宠,自己才是万家的嫡长孙,未来土司的继承人,不应该受到这样不平等的待遇,所以的好东西,都应该是自己的,龙天赐也配?
队伍中的其他人没有一个叫苦,这些都是万归林和万归海招来的打手,龙天赐毕竟是土司的孙子,想要招一点懂武艺的打手并不是难事。
长宁县距离南溪县不算远,但也不近,若是路况良好,一天便能来回,但现在大雪封路,步履维艰,他们早晨出发,铆足了力气赶路,终于在暮色降临之前进了南溪县的城门,也亏得他们年轻力壮,不怕寒冷,脚力也快,否则他们今天就只能在雪地里过夜了,这样的天气若是在雪地里过夜,真的会出人命的。
万归林刚找到客栈投宿,范海田和张文进已经来到卫轩的房门外敲门:“大人,点子到了。”
卫轩打开房门,难以掩饰脸上的喜悦,道:“走,书房谈话。”说罢带着他们去了书房。
范海田和张文进昨天连夜赶来了南溪县,虽然雪地难行,但他们是密谍,什么样的艰苦环境没遇到过,大雪而已,小菜一碟,他们来到南溪县后,卫轩便让他们守着南城门,因为从长宁县过来,必然是从南城门进城,只要万归林一到,就来汇报,等了一整天,万归林不负所望地来了。
去书房的路上,卫轩碰到了李青,把李青也叫上,一起来到书房,进书房后,关门,卫轩在书桌后坐下,问道:“他们投宿的哪家客栈?”
“凤祥客栈。”
“多少人?”
“十五人。”
“进城的时候可有盘查身份?”
“查了。”范海田道,“我们乔装在旁偷听,城门守卫看到他们的路引之后,知道了他的身份。”
“那就好。”卫轩笑了笑,道,“盯好了他们,若是他们对龙天赐动手,你们看看下手重不重,若是不重,可以补刀,记住了,我要龙天赐终生残废,而不是简简单单地受伤那么简单。”
范海田闻言贱贱一笑,道:“大人放心,万归林说了,要让龙天赐做不了男人。”
卫轩闻言双眉一挑,表情有点精彩,随即点头道:“嗯……这想法不错,很不错,龙天赐作恶多端,祸害了多少女子,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付出代价。”
张文进道:“那万归林也不是什么好鸟,只不过万家的家教有点严,万归林不敢像龙天赐那样光明正大地作恶,背地里做过的恶心事,也不少。”
卫轩若有所思地沉吟:“万归林么……以后再说吧,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我还是先完成我的计划再说,稳妥起见,暂且不要节外生枝。”
“是!”
“还有。”卫轩忽然诡秘一笑,道,“李青,你去跟张猛说一声,让他装扮成女人,随时待命。”
李青讶问:“你想做什么?”
卫轩道:“万归林要行凶,总得寻一个僻静之地,就用张猛做诱饵,把龙天赐引导没人的地方去。”
李青闻言道:“没这必要吧,我还照上次那样,带着麻脸面具,上去抽他一个耳刮子,他铁定追着我跑,不对,我不用抽他,他都盯着我追。”
卫轩道:“太冒险了,他认为你是袭击王土司女儿的歹人,假如叫官兵一起追拿你,反而会坏事,就让张猛去吧。”
“好。”李青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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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雪终于停了,隔日一早,街道之上,许多人开始清扫积雪,由于天气太冷,直到中午都没什么人上街。
下午时分,街上的行人多了一些,龙天赐在家闷得慌,带着几个狗腿子出了家门。
“终于出来了。”龙府对面没有任何店铺,离得最近店铺的是东边三十多丈处的一家酒楼,此时此刻,酒楼二楼的雅间里,万归林趴在窗口,兴奋低语。
由于街道两旁都是清扫堆积的积雪,所以街上的店铺虽然开门了,但没有什么摊贩,龙天赐一路走来,冷冷清清颇觉无趣。
在路上百无聊赖地走了一会儿,龙天赐忽然看到一个貌美无比的妙龄少女迎面走来,他顿时双眼一亮,有点旧病复发。
但转念想到自己已经和王土司的女儿定下婚约了,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就强行忍住了。
他是忍住了,可那个女子好似不长眼,低着头走路,一下子撞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