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闻言震惊地望着柳梦鹤,愣了许久才难以置信地问:“师叔你真的结实了土司?而且还是许多?师叔你是如何做到的?”
“嘿嘿嘿……”柳梦鹤闻言不禁得意拈须直笑,眉飞色舞道,“我来南溪县五年多了,为的就是在这里开辟分舵,执行咱们圣教的大计划,在南溪县这五年里,我自问有三大功绩,第一,便是创立了四川分舵,第二,做生意,来南溪县的时候,我只带了五千斤茶叶和三万两白银,五年的时间,挣下了偌大的产业,光是那三座矿山,便值百万两了,商道之上,你师叔我,当真没有服过谁。”
“这些我都知道。”柳凝道,“咱们的大计划,需要很多钱,这多亏师叔了,你说三大功绩,最后一大功绩呢,难不成就是结交了那些土司?”
“没错。”柳梦鹤神采飞扬道,“土司可不是什么商贾能结交的,而我呢,结交了八个土司,生意人,必定要在官场上花钱打点,赚来的钱倒有一小半喂了贪官,然而官场之事,风云变幻,那些官员,说调任便调任说倒台便倒台,你可知道,多少商贾刚喂饱了地方官员,才不到一个月,那些官员便调任或东窗事发了,送出去的钱就是打了水漂;土司就不同了,土司世袭罔替,打好了关系,受用一辈子,怎么也比打点那些贪官污吏有用百倍,而且在四川这一亩三分地上,土司势力强大,土司的一句话比一州知府都管用。”
柳凝听得频频点头,道:“师叔说得很在理,只是……土司占据一方,从来不差钱财,又岂会看上你的钱呢,用钱堆起来的关系,难以牢靠。”
“我可没花钱。”柳梦鹤脸上得意之色更盛。
“没花钱?”柳凝闻言惊讶地望着柳梦鹤,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花钱。”柳梦鹤嘿嘿一笑,故意卖关子,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结交这些土司的?”
柳凝赶忙点头:“想,我真的很想知道。”
柳梦鹤捋了捋花白胡子,缓缓道:“土司虽然势力大,但土司不是神仙,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就有家人,就有感情,我派教众分别调查各个土司,探得他们的消息后,就用计坑害土司的亲人,比如王土司的宝贝女儿,闻土司的嫡子,达玛哚土司的两个儿子……”
柳凝听得愣在那里,一脸不解地问:“师叔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坑害他们的家人?”
柳梦鹤道:“我先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然后我再恰巧顺手救了他们,如此一来,那些土司就欠下我偌大的人情了。”
柳凝闻言瞠目结舌地望着柳梦鹤,良久才失声叹道:“师叔这一招……确实高明,只是……太下作了点。”
“是下作。”柳梦鹤无奈笑道,“为了我圣教大业,天下罪孽都归老夫又如何,救下这些土司的儿女亲孙们,土司们自然感激,但要说交情身后,还远远不够,我之前摸清了他们的习性还有喜好,对症下药,比如长宁县的王土司,他酷爱下棋,我便陪他下了一盘棋,之后他便三天两头找我下棋,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然后我稍稍指点他一二,让他棋艺长进,他那个开心啊……我记得两年前,我要买矿山,官府狮子大开口,就是王土司出面帮我摆平的……”
柳凝闻言良久无语,感叹道:“师叔向来是教内智囊,此次的大计划,也只有师叔能胜任。”
柳梦鹤显然说得有点兴奋了,继续道:“我结交这些土司,为的就是图谋大事,等圣教起事之时,这些土司的势力加起来,可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啊。”
柳凝道:“他们若是知道师叔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再帮着师叔您了。”
“那可由不得他们了。”柳梦鹤嘿然一笑,道,“一旦事发,朝廷首先要抓的,便是谋反之人,那些土司全都与我有交情,朝廷知道了,会放过他们吗?他们为求自保,只能投靠我们白莲教,八位土司,数万兵力啊,哈哈哈……”
柳凝怔忡地望向柳梦鹤,按理说,听到这样的事,她本该很开心,可不知道为何,听到柳梦鹤所说的阴谋诡计后,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