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
刚从宗人府被押回禁足的安王。
在永兴帝还没有颁布圣旨剥夺皇子身份之前,还是那尊贵的三皇子。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随着谋逆案的推进速度,安王被削去皇籍,贬为庶民,赶出京都是迟早的事。
整个安王府愁云惨淡,大难临头的氛围下,谣言四起。
“你是不是笑了,啊,贱货,连你也敢笑话本王?”安王精神萎靡不振,披头散发,瞪着睡眠不足的充血眼球,歪着脖子,对着一根立柱狠狠咆哮,“本王是皇后所出,是嫡子,身份尊贵无比,普天之下,何人敢笑话本王。”
安王对着立柱一阵拳打脚踢,魔怔一样抱着立柱咬牙切齿一通乱啃。
王府下人哪里敢上前劝阻,低下头盯着脚背,大气都不敢喘。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傻了,啊,是不是?”安王抓住婢女的肩,指甲深深抠进对方肩头肉,吼道:“你是不是跟外面的人一样,认为本王失势了?”
婢女双肩殷红,木头人一样忍着痛,头也不敢抬,连下跪的动作都不敢做,她怕万一自己一动,刺激到安王的爽点,这个变态王爷,能当场把自己吃了。
在安王府,当安王暴怒或者开心的时候,不给反应就是最大的自保手段——这是安王府的下人们,用数条人命填出来的经验。
不过今天的安王,一反常态,这条保命定律不起作用了。
他咚咚两脚踢碎婢女的膝盖,按着她的脑袋跪在地上,抓起她的头发,开始左右开弓,疯狂薅扯。
婢女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一边求饶,一边攥住自己的发根。
安王这个贱人,就是你越反抗,他越来劲。
一把一把地连皮带血肉,把婢女的头发扯了个精光。
“爽不爽,开不开心。”安王拔完婢女的头发,又开始左右开弓重重扇她耳光,边扇边数落,“劳资是王爷,是最得宠的皇子,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叫皇上,叫皇上,叫啊,快叫……”
越是没希望,越是疯狂。
安王的心思,都开始不避讳人了。
眼看着婢女都要被折磨死了,一只带暗影鳞纹的手,攥住了安王的手臂。
“滚开。”安王回头怒吼,充血的眼睛,充满嗜人的眼神。
“弱者的表现。”蛊雕王平静地与安王对视,挥手让王府下人悉数退去。
再无外人在场,安王这才颓废地抱着头,跌坐在地,有些失神道:“功亏一篑,只需要一点点时间,我们就成了啊。”
蛊雕王嗤鼻道:“明面上的东西,去了就去了,对于我们来说,并未伤筋动骨。”
“你什么意思?唤醒计划耗费妖族数十年心血,这么多坐到核心位置的官员,一朝尽毁,你竟然还说未伤筋动骨?本王,眼看着就要被贬为庶民,再也无法染指皇位,你把这叫未伤筋动骨?”
“你的眼光太短浅了,不要把目光只汇集在那张巴掌大的椅子上,我们图谋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到时候区区皇位,只不过是赠品,你,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大顺皇帝。”
“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盯在这件事上,对我们来说,才是好戏刚开始的时候。”
安王想不出,还有什么是比皇位更尊贵的东西,大顺朝难道还有比皇位更值得惦记的东西?
不过,不管有没有,至少安王的情绪,开始变得稳定下来。
蛊雕王也不说明,拉起安王,安慰道:“你要做的,就是一个字,等,是你的早晚都跑不掉。”
“本王咽不下这口气。”安王凄白的脸,不知想到什么,又咬牙切齿道:“被两个卑微小儿毁去我这么多年的布置,本王的脸也丢尽了。”
“一个大理寺少卿,一个镇魂司丘臣,也值得堂堂皇子着急上火?”蛊雕王眼露不屑,讥讽道:“哦,说错了,两人正得恩宠,升任按察使和塚侯了。”
“想想他们现在正带着人抄本王心腹的家,本王就气不顺。”
“所以呢?”蛊雕王摊了摊手,似乎是刻意想要激怒安王,道:“你一个被禁足,眼看着就要被贬的失势王爷,一没权,二没兵,能奈何得了人家?”
“这口气忍不了。”安王果然被激怒,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道:“曾府的影响力过于庞大,曾书友本王动不了,那个陈风,区区贱民,本王还能怕了不成。”
蛊雕王摇了摇手指,道:“他可不是贱民那么简单,僵族范小希都折在他手里,据说岳少华都没有讨到好,镇魂司里出来的人物,可不能以常人思维推测。”
“不过……”蛊雕王话锋一转,细密的牙齿露出血龈,他的脸色随之一沉,“动他会引来镇魂司的注意,而动他身边人,就简单多了。”
看着安王不太满意的神情,蛊雕王给了他一个暧昧的微笑,道:“你不是说过,在雨前巷见到过一个极品吗,这个人与陈风关系亲密,用来报复他最合适。”
安王闻言,冥思苦想了一阵,眼前才豁然一亮,看来他想起了这个之前垂涎已久的极品了。
“人在哪?”安王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眼中是那种要吃到美食的欲望。
“在你的小楼。”蛊雕王指了指王府后院的位置,道:“忘乡台的人送来的……”
安王没等蛊雕王把话说完,搓着手就迫不及待地疾步往后走去。
看着安王满脸兴奋的背影,蛊雕王冷哼一声,脸上的神情渐渐冷凝下来。
“废物利用,希望你能将陈风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真是期待啊。”蛊雕王轻轻拢起头罩盖住脑袋,走出王府,望着渐起阴云的天,轻吐口气,道:
“陈风,消息已经传给你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安王就算失势,那也是皇子,你将怎么面对呢?是杀了他还是忍气吞声?呵呵,我觉得,都行,你随意。”
王府后院小楼。
满屋稀奇古怪的物件。
屋内摆设着市面上从未贩卖的东西。
鹅毛编织的软鞭,珍珠串联的滚珠,牛毛粗细的蝇爪针,丝瓜瓤形状的蛋网,指甲片大小的钩镰,镶嵌管状物的丑陋面具……一间满足扭曲心理的特殊房间。
“嘿嘿嘿。”几声猥琐的吸溜口水的声音,伴随着推门而入的动静,安王扭曲的脸,充满异样的神采。
“你别过来,我会耍剑的。”房间的一角,一个身材单薄,眼神清澈,清纯可人的邻家小妹,正双手举着一把木剑,缩着身子挤在角落里。
她脸色红润,带着些许后怕的惨白,小身板因为害怕,下意识颤抖着。
燕文姬,被掳到了杨家细妹被虐待致死的房间。
她唇色有些发白,清澈的眼神,在看到安王的瞬间,露出了些许的慌乱。
燕文姬紧紧攥住手中的木剑,上下虚空挥舞,带着隐隐的哭腔,提高嗓门给自己壮胆,“别过来,我师父是剑仙女帝。”
安王欣赏着柔弱的雏鸟,燕文姬隐隐的哭腔,在他耳中宛如仙音。
安王变态的嗜好,光是听到这声音,就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他搓了搓手,迫不及待扑了过去。
安王的嘴脸,在燕文姬眼中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