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是到了现代,还走不利落的小男孩也喜欢摆弄玩具刀枪一样,要是给他们一把带灯,带响的AK47,他们能通通通的玩一天!
道理都是一样的。
废话少说,这就从了吧!
一人一把枪呢!
这样的好事,跟着翟辽能遇到吗?
那就不可能!
既是如此,为什么不跟着晋军干?
反正,我们丁零人时常反叛,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一回生,二回熟,现在都已经是滚刀肉了!
毫无心理压力。
一日做晋军,天天是晋军,加入北府,成为北府,认定北府!
不知道,日后,平定了中原的王谧,是不是要在北府的大门口悬挂一个这样的宣传横幅。
囤聚在北大门的诸位将领,还在为翟辽的提前死去而捶胸顿足,痛恨自己没有抢到功劳。
而南大门这边,看腻了耗子逗猫把戏的何迈,终于挥手放行。
天凉了!
让他死吧!
话音未落,一群晋军将士就疯子一般的扑了上去。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斩杀敌军大将的功劳,大得很,稀罕得很,将军自己都没有抢功,这就是给兄弟们留机会呢!
这个时候不冲,什么时候才冲?
早已经和无数丁零人缠斗了不知道多少回合的翟钊,此刻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看到恶鬼一般扑上来的晋军将士,哪里还有招架之功?
这就是死期!
这就是他的死地,雍州城!
为什么要和这些蝼蚁奋战那么多个回合?
这不是让他们看笑话吗?
堂堂丁零首领,部族的大王,竟然成了晋军眼中的可笑之人,是供他们玩笑的!
这谁能忍?
这个谁能忍?
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就在翟钊再次举刀的这一个刹那,他的脑海中忽然涌出了这些想法,虽然这些想法几乎是转瞬即逝的,但是,它们产生的效果却是越来越坚固,越来越明显的。
远处,那个小个子的晋人轻蔑的笑脸,仿佛就在向翟钊发出信号:你完了!
你不过是我们砧板上的一块烂肉罢了!
不仅是肉,而且还是一块烂肉。
你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我们要你生,你就只能生,我们要你死,你就只能死。
凭什么让他们决定我的生死?
我命由我不由天!
刺啦!
嘶!
太疼了!
这是作甚呐!
好端端的,啧啧,可惜了!
就在何迈的面前,就在晋军的将士即将成功斩杀翟钊的这个当口,翟钊竟然举起了刀!
竟然把它划向了自己的脖颈!
虽然这一段时间,翟钊一直都在被自己人爆锤,形象狼狈的很,又是个行军打仗的,外形糙的很,但是,到了此时,何迈才发现,他这根小脖子,居然还挺白嫩的。
被鲜血这么一染红,整个一个白底红花,格外的绚烂,很是有一种惨烈之美。
“绝对……绝对不让你们……让你们得逞!”
说完了这句话,翟钊就从马上翻了下来,死了就死了吧,虽然剧情没有按照何迈预想的发展,但是,身为晋军将领,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就是要让你死嘛,你自己麻利去死,还是我们把你杀死,有什么不同?
有些人,脑子就是不太正常。
这不是正合了晋军的心意了吗?
…………
“所以,这是又死了一个?”
何迈兴冲冲的将翟钊的尸首抬到军帐里,向王谧邀功,在他的描述当中,翟钊完全都是被他英明神武的战术给逼死的。
虽然不是他何迈亲自动手,但间接也算是他的功劳。
看到翟钊的尸体,王谧登时眼前一黑。
“你们怎么就一个活口都不给我留呢?”
…………
雍州大战过后,经过统计,晋军这边的伤亡还是比较巨大的,至少远远超过了之前在秦州和天水郡的伤亡数。
这其中,固然有丁零人本来就比较顽强的原因在,更多的则在于,雍州城城高墙固,王谧研制的初级火炮能够发挥的作用比较小。
以至于,早早就跑路的丁零部族两位首领,翟钊、翟辽都不在的情况下,丁零士兵仍然顽抗了许久。
这些人杀红了眼,根本就不讲规矩的,四处出击,让本来骄横的晋军也吃了不少苦头。
比方说,以目前晋军日常使用的火器来看,多数还是用法比较固定,机动性,灵活性没有那么好。
依托着规整的战阵,还比较容易发挥作用,杀伤力也会大幅度提高,但是,一旦战阵乱了,士兵们暴突冲撞,一旦没有了安全距离,火枪火炮能够发挥的作用就大大削弱。
再加上,晋军携带的火器数量极为有限,而且,为了一战夺取长安城,更多的火器被留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士兵们知道,后续的辎重部队那里还有许多火器,他们也不敢用,也知道自己根本使用不上。
那可都是为了攻打长安城预留的!
现在怎么能擅动呢?
于是乎,在这样的理念指导之下,雍州一战,更加凸显了晋军在火力方面的不足。
一到了刀枪近身互搏,晋军兄弟就开始不占优势,战损率嘎嘎的涨。
看着这些数字,虽然数字是冰冷的,但是,王谧的心却是热的,这就是真实的战场,这就是现实。
王谧没有那么幸运,这个时代也不允许他有任何的侥幸,虽然他原本就降落在一个顶级世家,如果他躺平的话,完全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就算战乱,南境丢失也是百十年后的事情了,和他王谧有什么关系?
他只要和刘裕搞好关系,培植他去做皇帝,到时候,再给他上个文牒,鼓吹他是真龙天子,这件事也就算是妥了。
刘裕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作为一个马上得天下的皇帝,且已经送了那么多个前朝皇帝去死,朝野上下,只要一提到她刘裕的大名,无不悚悚然好想立刻就要毙命。
在这种背景下,只要刘裕还想做这个皇帝,并且保证他的儿子孙子继续做皇帝,他就必须和盘踞在江南的大家族们搞好关系。
若不然,他的位子如何坐得稳?
毕竟,他的大位得来姿势也并没有那么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