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拉客人?
用血迹斑斑的右手夹起半截烟,比尔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他不止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他的朋友就没这么好运了,在血泊中流淌的,是脆弱的生命和冰冷的枪声。
他盖住通红的眼眶,颤声道:
“谢谢你的关心,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场噩梦,它会如同梦魇般,永远陪伴着我,直到我杀光那群圆盾军的狗畜生!”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夏洛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或许也不需要安慰,任何的言语抚慰都无法化解仇恨。
身为权政的棋子,终究无法走出棋盘……他抬起头,发现惨叫不已的安东尼已经微微抽搐,吐了一地的酸臭胃液,制止道:
“够了够了,莉娜小姐,没必要打死他,这里可不是什么分尸的好地方。”
揍完人后心情舒畅的莉娜十分好说话,笑眯眯地甩开犹如一滩烂泥的安东尼,低下头,看着状态有些不对劲的巴尔,“咦”了一声,手掌朝那溢着血液的黑色伤口伸出。
“克里斯蒂娜小姐,不要直接触碰!血液有毒!”托斯特连忙提醒到,可是为时已晚,莉娜的手已经触碰到了伤口。
但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散发着腐蚀气息的黑血在接触到手指后,居然仿佛被灼烧般,开始急剧倒退,收缩回伤口中,连同着昏死过去的巴尔少尉,也开始痛吟。
“果然是‘狼蛛’的混合毒液,那就用这个来祛除毒素吧。”莉娜单手按住伤口,另一只手拿出驱魔云石,微微紧握,手掌燃起无形火焰,将其粉碎成细小的颗粒。
她看了眼身侧,旋即喊道:
“夏洛克,帮我按住他。如果发现有什么自残反应,就马上打晕他。”
这力度可不好掌握,搞不好会死人的……夏洛克点点头,招手示意托斯特过来帮忙,两人一并按住手脚,并留意巴尔的反应。
夹起一捧粉末,莉娜吟咏着苦涩的驱魔语,犹如生锈乐器发出的嘈杂声响,将一缕金色附上后,划开伤口周围的皮肤,撒进去。
近乎瞬间,原本双眼紧闭的巴尔少尉猛然抬头,瞳孔被痛苦的血丝充斥,想要弹起,却被夏洛克和托斯特死死按在地上,只能张开乌黑的嘴唇,发出意义不明的咆哮和嘶鸣。
金色的粉末掺和进被紫色血丝布满的血肉中,那些血管顿时开始抽涨,仿佛爬动的黑蛇般,蠕动着身躯想要逃离,从古铜色的皮肤表面看去,密集得有些恐怖。
“继续按住他!”莉娜竖起食指,围绕着伤口碾压,将最后一捧云石粉末灌进最初的伤口,接着用手掐住巴尔的腮帮。
受到云石的驱散,那些毒血开始倒退,伤口迅速结疤,而那些汇聚至体内的毒素,也随着超凡能力的牵引,从喉咙涌出。
夏洛克有些好奇地看着渐渐平静的巴尔少尉,松开禁锢的手,感叹想道:
“莉娜小姐对于各种突发状况的处理经验,真是熟练的可怕,无论是驱魔学还是神秘学,无论是封印仪式还是驱散治愈,都颇为精通。这恐怕才是她最值得相信的地方吧。”
“嘶……毒素居然消失了?明明没有使用到解毒药剂之类的东西。”托斯特颇为诧异,这样怪异的解毒方式,是对他常识的冲击。
“不用惊讶,这不是普通的毒,而是类似于半诅咒性质的创伤。”林克站在一旁解说到,这类的情况他见过许多次。
经过治愈,巴尔少尉的气色已经略有恢复,但由于“狼蛛”的混合毒素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估计要在床上休息好几天,才有力气行走。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能前往亚历克斯市的。”莉娜拿起一瓶水清洗手指,悄悄朝夏洛克眨眨眼,又说道,“我建议让他留在诺尔斯码修养。”
巴尔少尉昏迷不醒,比尔便是现场王室军中最具有话语权的人,他没有拒绝这个建议,对于这次前往亚历克斯的行动,只能延迟。
急速滚动的车轮碾压着树枝,几辆马车停在营地旁,从车厢中跑出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女医师,手中提着医疗箱,身后则是跟着几个黑色教会的成员,神色匆忙。
金发微卷的夜荆棘小队成员玛姬,望着屹立在树下的熟悉人影,惊喜万分地捂住了嘴,眼泪顿时流了下来,不敢置信道:
“林……林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