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二不解挠挠头道:“那有什么不能说的,阿郎往常不是成天在说,章善坊早就妇孺皆知了啊!”
阎维尴尬挠挠鼻子,“是吗?我竟也有这般远大的志向?”
“不然阿郎从前为何要去排队面见延安大长公主,难道是真的是为了侍候她不成。”
“总之那是以前的事以后不准在提,时候不早赶紧的赶路!”
两人走了没有多远,净街鼓就响起来了,街市上的行人纷纷加快脚步往家里赶,五百下净街鼓响毕,若还在街上闲逛便要吃鞭子蹲班房了。
阎维和张不二脚步匆匆,前方的巷子口突然窜出一匹高头大马来,若不是阎维闪的快就要被马儿撞翻,脱口骂道:“哪个混账!是没长眼嘛!”
吁——
骑手勒住马缰跃下马儿,一甩缰绳就朝着阎维大步走来,只见这人身高六尺,头大如斗,隆鼻大嘴,腮边一圈茂盛的胡须,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彪悍之气。
见对方气势汹汹的走过来,阎维的胆气不由得弱了三分,“这位兄台你刚才……”
谁知对方二话不说上来就动手,一拳砸在阎维的肩头,阎维踉跄的后退几步若不是坊墙挡着便要摔个四脚朝天。
阎维正要发怒,谁知对方却朗声大笑,“哈哈哈……阎兄真是巧啊,我正要去寻你哩!”
见阎维一脸茫然错愕,张不二忙介绍道:“阿郎,这是尉迟公子,昨日才刚和你说过的。”
这几日无聊时,阎维让张不二给他恶补了一下生活常识和不曾经历过的人生,他指着对方问道:“你是尉迟明?”
听姓氏大概就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来路,这位壮汉就是著名门神尉迟恭的后人。
遥想当年尉迟恭杀齐王逼李渊,实是一个日天操地的牛人,尉迟家在贞观年间享尽荣宠,怎奈这位英雄教子无方,三个沙雕儿子没一个成材。
尉迟恭死后,继承爵位的长子犯了过错,爵位也一降再降,从昔日的国公变成今日的县伯。眼瞧着爵位传不下去了,一直混吃等死的尉迟家终于开始振作,派了最优秀的子弟从长安来到洛阳闯荡。
令人意外的是尉迟家不打算继续在沙场效力,只因当今天子十分重视科举,就算是赶鸭子上架尉迟家也要在科场上趟上一回。
结果可想而之,尉迟明没能纵横考场倒是在欢场扬名。阎维和尉迟明就是在凤来楼争风吃醋认识的,正所谓不打不相识,祖上又同是秦王府的旧人可谓是渊源极深,两人迅速的成了一对猪朋友狗。
阎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家业败光,尉迟明居功甚伟。倒不是尉迟明吝啬事事让阎维花钱,其实他比阎维还要败家,怎奈当年尉迟恭抄了齐王府,曾是货真价实的长安首富,家底不是一般的丰厚。
尉迟明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阎维,“不是我是谁,这才几月不见连我都不记得了?”
“记得,我怎会忘了尉迟兄。尉迟兄不是被家人找回长安了吗?我还以为你走不通科举之路,不会再回来了!”
尉迟明重重的叹口气,“家中大人说从一开始就错了,这条路不太适合我,商议多时总算又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我早就说尉迟兄还是走行伍之路最合适!”
尉迟明却摇头道:“不是走行伍之路,一级级的升上去还不知道要熬到猴年马月,这一回我要和阎兄一样进控鹤监做天子近臣。”
(注阎立本曾在秦王府任库直,其兄阎立德任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