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二叹口气轻声道:“俺知道,阿郎好些事情都不记得了,俺准备再找刘婆婆讨些童子尿放在粥里偷摸喂给他。“
老冯竖起拇指赞道:“不二真是个忠仆,换作别人八成要另投别家了。”
张不二叹口气道:“应该的,阿郎待俺可不薄。”
阎维放下铁锅摸摸咕咕乱叫的肚子,“不二别和人闲聊了,都到晌午了煮点粥吃吧。”
打发走了坊官,张不二就回来煮粥,家里唯一的铁锅毁了就找了个陶盆坐在灶台上,把所剩不多的粟米全都倒进盆里又添了两瓢水。
他手中捏着水瓢道:“阿郎看着些火头,俺出一趟门很快就回来。”
“天大的事的也等吃了饭再说!”阎维把张不二叫到身边,“我问你洛阳城里什么买卖能赚钱?”
张不二心头一喜,这是自家阿郎有生以来说的最靠谱的一句话了,“挣钱的买卖多了去了,洛阳城里富人多,管它什么宝石玉器、绸缎布匹,进了洛阳城就能卖得出去,不怕贵的只怕不好,三百六十行没有几个不赚钱的,就是摆个摊子买汤饼再不济一天也能挣上百十文。”
见阎维神情怔忡不置可否,张不二忙道:“卖汤饼那种上不得台面的营生阿郎自是做不得的!”
“生意不份贵贱,能养活人的就是好营生。我心中倒是有更赚钱的营生只是没有本钱,吃完了饭你去牙行打听打听咱家这宅子能卖上多少钱。”
“阿郎,这宅子是祖产卖不得啊!家里倒是有其他值钱的宝贝,只怕阿郎舍不得!”
阎维大喜道:“家里还有宝贝?藏哪儿了!”
“就在阿郎的床下面!“
“走!快和我去找!“
阎维推着张不二的后背进了屋,张不二钻到床底下很快就拉了个樟木箱子出来。
这樟木箱子约莫两尺见方,上面花纹繁复,透着一股淡淡的木香味。樟木箱子有防潮防蛀的功效,富贵人家专门用来盛放贵重物品的,这么大一个箱子也不知道放了多少珍宝。
阎维迫不及待的扭开铜锁,可一掀开箱盖,他满脸的笑容也僵住了。箱子里面并没有什么金银玉器,只有一个个的红绳扎好的纸卷画轴。
只是僵了一瞬间,阎维的笑容再次绽放开来,如果这些是阎立本遗留的大作和满箱的珍宝又有什么区别。
他拿过一个纸卷,解开上面的红绳,带着朝圣的心理打开一条缝,画卷的右侧出现赫然出现四个字《三顾茅庐》。
阎立本的画作多是描绘宫廷人物,像是这种讲述历史事件的少之又少,想必也会更加的值钱。
他将纸卷在箱子上彻底摊开,从右到左赫然出现三幅图,只见一位留在胡须的衣衫半解富态男子跪坐在地,身前伏着的一个女子不着片缕……
定睛再看其他两副图也是一样,只是姿态不同,阎维不禁嗤笑一声,“哈哈哈……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三顾茅庐’!”
他挨个的打开所有的纸卷,无一例外都是类似的内容,只是画风不太一样,应该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不二,这些应该不是祖父遗留的大作吧?“
张不二咧嘴笑笑,“阿郎你都忘了,这些都是你在青楼里花大价钱买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