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白来的时候,李奎勇已经在文工团待了半年了。
那天他正在听《甜蜜蜜》呢,周晓白门也没敲,直接就推开门,出现在两人面前。
秦岭当时就跑调了……
周晓白扛着个大包,比她还大。
李奎勇赶紧站起来帮她卸掉辎重,周晓白却笑着说:
“哟,小日子过的挺甜蜜啊?”
秦岭已经恢复了平静,放下手风琴,嫣然一笑:
“那可不,王后不来,我们这些做妃子的不得好好服侍着呀?”
周晓白的眼睛里飞出了刀子,却仍然笑靥如花:
“那可辛苦妹妹了,奎勇可不好服侍……”
秦岭立即假作虚弱的说:
“这倒是……幸亏姐姐来的及时,要不然我还真吃不消,非得再拉几个小妹妹过来……”
说罢,琴也不拿了,夹着腿扶着墙挪了出去……
“李奎勇!”
她一出去,周晓白就爆发了。
艳艳红唇贴到他脖子上,瞅准了就是一口。
可咬了半天,嘴里都有血腥味儿了,李奎勇却吭都没吭一声,反倒没事儿人一样环着她的要,大手一上一下开始探索了!
周晓白身子一颤,赶忙松开嘴,却见他脖子上深深两排牙印,而她的小虎牙戳过的地方,确实已经流血了……
顾不得作怪的大手了,慌忙掏出手帕摁在上面,心疼的说:
“傻瓜,你不知道痛的吗?”
李奎勇疑惑的问:
“你不知道吗?”
周晓白一愣,顺着他问道:
“我知道什么?”
李奎勇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都知道了呢……在埃及受了点儿伤,全身都麻木了,别说咬一口,你就是把我头割下来,我也会乐呵呵的……”
“奎勇,你……”
周晓白眼泪夺眶而出,她狠狠的抱着李奎勇,又是难过,又是内疚,哽咽着说:
“都是我不好,我真是个魂淡!”
“你去看我的时候,正赶上考试,也没仔细问你……”
“后来从我爸那才知道,你原来是去文工团【养伤】的……”
李奎勇顾不得说话,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贪婪的嗅着,双手一刻都不停歇,忙着四处游走……
周晓白的身子软了下来,闭着眼睛,喃喃的说:
“对不起……奎勇,我来迟了……”
忽然,她身子一颤,感觉小腹顶了一根液压杆,正把两个紧贴在一起的身子渐渐推离……
周晓白抬起头,咬牙切齿的盯着液压机的主人:
“李奎勇,骗我有意思吗?”
李奎勇嘿嘿一笑:
“咦,你一来,居然局部康复了……哎呦,你就应该早点儿来……你呀,就是治我的药,包治百病……”
“去你的吧!”
周晓白气呼呼的推开他,一屁股坐在床上:
“说罢,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奎勇正色道:
“其实没受伤,就是有点儿战争综合征,老帅哥说我现在麻木不仁了,所以来这儿看看美女,恢复一下世界观。”
周晓白的小白牙又咬上了:
“我是不是在第四军医大读了个假书,我怎么不知道,恢复世界观需要看美女啊?”
“其实,看你也一样,只不过那时你太忙……”
“哼,还赖我了?我算是谁啊,你都不乐意跟我说实话,吃了顿饭,丢下几件首饰就溜了……”
“那不是怕耽误你学习嘛……”
“我休学了!”
“你说什么?”
“我爸一说你是来【养伤】的,我就去办了休学手续,这大包小包的背着,准备来伺候你呢……可没想到,早有人了!”
“嗨,秦岭跟你开玩笑呢……”
“谁信?”
李奎勇也不解释了,点了根烟,施施然躺进藤椅里,一晃一晃。
周晓白看着来气,却听他说:
“我这次来,倒不是找秦岭,而是找另一个人……”
周晓白冷哼一声:
“谁,男的女的?”
李奎勇吐了了个烟圈儿,看着它慢慢扩散:
“女的,叫何小嫚,是我妹妹,跟秀芝、英子她们一样,这个故事要从十年前说起,那年……”
周晓白一开始差点儿跳起来,可听他说“跟秀芝、英子”一样,又忍住了,再听他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李奎勇问:
“你是说何小嫚,还是她妈妈?”
周晓白忿忿的说:
“当然是她妈妈,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就算是为了活下去,她也用不着牺牲何小嫚吧?”
李奎勇笑道:
“这也没办法,人能选择一切,却不能选择父母……既然我当年答应了她爹,那我就是她爹了现在。所以,以后的日子里,我可能要多花点儿心思在嫚嫚身上,你可别吃醋?”
周晓白走过来,抢走了他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把手放在李奎勇胸口,幽幽叹道:
“我吃什么醋啊,这孩子都这么惨了,遇到一个凶神恶煞的继父,又遇到一群没人性的室友,要再碰上一个醋坛子嫂嫂……那她还不得被折腾进神经病院啊?”
你还真说对了!
要是李奎勇不出现,何小嫚还真进了精神病院……
于是,文工团里贴心眼子疼何小嫚的人又多了一个,本来从秦岭那听说“正牌嫂嫂”来了,她还悬着心了。
谁知,打着十二分的小心进了门,就被周晓白一把揽进怀里了,又是摸头杀,又是给糖。
周晓白记得“长兄如父”的老话,自然而然把自己代入了“长嫂如母”的角色里,简直把她当成小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