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心腹带回来了可靠消息,说桃夭怀的是双胎,二王惊得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他的年龄大上元辰十几岁,王妃一个,侧妃妾室也有好几个,没给名份的女人也有不少,可是到现在已经公开证明的也就只有以满和月冰两个孩子,元辰成亲还不到两年,就要超过他了?
就算桃夭这次生下的两个孩子也都没天赋的,但谁道桃夭还会不会继续生?继续生下去,总是会生出有天赋的孩子的。
以元辰如今的年龄,绝对是能庇护到孙辈的,儿子多,代表孙子多,儿子没天赋,不代表孙子没天赋……
就算元辰现在无心与他争曜皇之位,未必将来元辰的子孙不存一争之心,到时候他的子孙能斗过得元辰的子孙吗?
难道真的如赵雁柔所言,他们就是这个大陆的大运者,一切好事都只是他们的?
凭什么?
不公平!
越想,他心里越不是滋味,觉着自己的努力就是一个笑话。憋屈之下,他趁着自己没后悔,一连下了数道命令出去。
半夜,一只巴掌大的小家伙轻轻的用身子挤开窗户,趁着寒风还没放肆地灌进屋内,就灵巧的跳了进去,还不忘用后腿将窗户踹得严严实实的。它缩在火盆旁边,将身上的寒气全部烤走后,才跑到床边,用尾巴轻轻的去勾元辰搭在床沿上的手。
元辰眼睛没睁,手指轻点在茶包的额头上,身上的气势慢慢的变得冷冽了起来。
床上的桃夭有所感应,不满的“嘤”了一声,往里挪了挪。元辰缩回了按在荷包额头上的手指,身上的冷冽瞬间散去,他撑起身替桃夭将被角掖好,才将她揽入怀里,像哄孩子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桃夭感觉到了温暖,熟悉的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茶包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元辰也重新闭上了眼,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又过了大半个月,桃夭才发现,哪怕是元辰受伤回来的头一个月,他还会见一见元柯和元以升他们,并且让柱东和石奔替他传达出去一些命令,处理一些非他做主的紧急公务。
可是从确定她怀有双胎之后,元辰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了,几乎是天天都在她身边转,哪怕元柯他们登门,他也是懒得见了都是当着她的面,草草的两句就把他们给打发走了;就算她嫌他烦,自己跑去正屋里休息,他也没有让柱东他们拿公务进来处理,仿佛真的是孩子为重,一切都得推后。
呃,他真的把孩子瞧得大过天?
不对啊,明明他对小乐儿并不是很上心。
呃,外人当小乐儿没天赋,但是小乐儿天赋如何,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哪怕这是双胎,她也没把握能生下比小乐儿天赋更好的孩子了。
不由得,她心里犯了嘀咕,总觉着元辰是做给自己看的,肯定是背地里瞒着自己做了更多手脚。
以为自己被糊弄了,桃夭赌气开始盯梢,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可是越盯,越发现元辰是真的养伤为重,能不管的事就不管了,不由得让她觉着奇怪。
要不要问?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闪过数百次,每每看到元辰的笑脸,听着元辰说着甜言密语,她就把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问什么问,这样的好日子不舒服吗?为什么非要矫情的寻找什么真相。
他不说给自己听,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这是好日子过多了,浑身不舒服吗?
若是一问清楚,戳破了他故意营造出来的假象,最后被丢在府里孤独度日的还不是自己?
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桃夭果断的将那个念头掐断了,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现,成天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跟元辰你浓我浓。
到了新年的时候,桃夭的肚子已经像吹气一样大了起来,她的行走坐立都有些吃力了,甚至晚上都不能睡一个整觉;元辰为了安全起见,与她商量,要不就别去参加今年的年宴了。
他一说,桃夭连想也没想,就马上就答应了。
头一年,她不能参加年宴,心里不是滋味,那是她心底还存着不安,才会敏感的在意那些外面的事;可现在,她哪怕坐在府里不去,外头的人谁又敢说什么,又能说她什么?
她何必为了那一点虚荣,折腾得自己不安?她也不认为参加年宴会比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重要。
他们一家围着火锅热热闹闹的过年,不比去宫里与那一堆人假情假意的应酬要舒服得多吗?
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的:“那几天他们上门来拜年,我见不见他们?”
这大新年的,过门都是客,不让人进肯定是不好的。
“我见。”元辰一口就接下了那苦活。
桃夭乐了,拍着他胸膛道:“那一切都交给你了。”
她就不相信,他们当着元辰,还敢乱说话,乱提要求。
不过,她还是想多了,除了元二姐和赵小灵跟元辰提了,要看看她。
各家来的客人不知是早有查觉还是元辰的态度让他们有所顾及,反正是没有一个人不知趣的跟元辰提要见她的;但是他们送的年礼无一例外都是跟孩子相关的,从吃到喝,从穿到用,应有尽用,并且那份量大得,让她怎么瞧都觉着是双份。
尤其是那几个王,一个送得比一个重,重得她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把家底都搬出来了。
她看着一张张写满单子,跟元辰嘀咕了两句,“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元辰倒也不平静:“你认为世上有不透风的墙,我们能瞒这么久就已经不错了。”
若人有心要想把水给搅混了,有的是办法,故意往外透点口风,那只不过是小手段。
想到那有心人,笑着的眼底浮上了一抹寒意,在桃夭还没发现之前,寒意又尽数散去,仿佛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