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温柔的婉娘整张脸都气得扭曲了起来,她站起来就匆匆往外走,嘴里还骂道:“她真是太胡来了。”
但骂归骂,瑞娘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绝不能放之不管的。
桃夭忍住想要跟出去瞧的冲动,闭眼靠在墙上,生怕旁人瞧出了她的异样,从而坏了元辰的计划。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听到瑞娘那不管不顾的大叫声:“江大哥,你也说她是为我好,你认为她什么都不跟我说,就自认为事的替我安排,就是为我好了?我告诉你们,别说他……唔唔唔……”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声音嘎然而止。
实在是那一句话里带着的信息太多了,屋子里的人也忍不住挪到用树枝临时搭起来的那边,扒开条小缝往外瞧。
桃夭迟疑了一下,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往外看,那些人回头看了眼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没有人出声阻止。
外面没有火光,几乎是漆黑一片,只能看到几个大概的身形,桃夭适应了好一会儿,才从那些人的身形是分辨出来对峙的是婉娘姐妹,旁边打着合场的是江掌堂,倒是没有元辰的身影。
不是吧,元辰去哪里了?
就在她觉着奇怪的时候,江掌堂突然走到旁边蹲了下去,桃夭这才发现地上有一团黑影,似乎是躺着一个人。
难道,那就是元辰?
只见江掌堂一把将元辰从地上抱了起来,匆匆就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道:“他的状况很不好。”
“啊,他怎么了?”
“不会吧。”
婉娘两姐妹也顾不上争吵了,跟着他一起进了屋。
江掌堂将元辰放在了火堆旁边他们之前坐的那些厚茅草堆上。借着火堆的光亮,桃夭这才看清楚,元辰的双手被粗麻紧紧捆在身体的两侧,眼睛上缠着一层厚厚的黑色布带,露出来的那部分脸红得有些吓人,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有着青肿的痕迹。
他受伤了,病了,还病得不轻。
桃夭几乎都没想,就直接说了出来。
瑞娘看到她,先是很惊讶:“你是谁?”
桃夭楞了下,她是谁?她们不是才见过吗,不可能她就忘了自己长什么样了吧?
瑞娘偏头想了下,似乎是听出了她的声音,一脸的怒意,恶狠狠地骂道:“原来是你。对,就是你,要不是你坏我们的事,又怎么会这样!”
“够了,你胡闹得还不够吗?”婉娘又气又恼,怒声骂道。
桃夭跑到旁边放泉水的桶边一照,这才发现他们在自己的脸上动了些手脚,现在的这张脸胖胖乎乎的,还浓眉大眼,像一个刚从镇子里出来的纯朴姑娘。也是,他们把自己从江宁城里弄出来,若不动些手脚怎么避开风险。
那边,江掌堂已经替元辰探完了脉:“他一个弱书生被瑞娘捆成这样,又被强拽着走了这么远的山路,怕是身上磕碰不少,又受了许多惊讶,才会撑不住昏迷发热的。”
瑞娘见他说得严重,这才不敢再出声了。
婉娘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安慰,亲自舀了一盆水过来,掺上热水,寻了块干净的布放在其中,安静的送到江掌堂的旁边。
江掌堂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子,从里头倒出了一粒药,扶起元辰将药塞进他的嘴里,用水强行灌了下去。随后让婉娘她们带着桃夭出去,自己动手替元辰脱衣检查了一番,确定他身上除了一些擦伤,和脚踝处被扭肿了外,倒也没有其它的问题。
他替元辰身上的伤处上好药,重新整理好衣服,才唤她们进来:“只要热退下去,他就不会有事了。”见瑞娘松了口气,他也忍不住道:“不过他至少需要好好休养半个月,要不然以后会留下隐患的。”
“他怎么这么娇气。”瑞娘低头小声抱怨道,脚尖不安地在地上划着。
“你知道他身体弱,还敢这样做?”婉娘气得推了她一把。
瑞娘的眼圈红了,根本就不顾及屋里还有其它人在场,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你若心疼,你就自己照顾,丢给我算什么。难道,你就不怕我以后天天这样折腾他?”
婉娘被她气得差点没昏过去,冲着她就扬起了胳膊,瞧着瑞娘不服气的高扬起的脸庞,她最后也没舍得打下去:“以后再跟你算帐。”
桃夭看元辰这狼狈的模样她也猜得到,那婉娘非常清楚绑架自己,必定会招来元以升的反击,于是安排了瑞娘和元辰的离开,好保证他们的安全;结果瑞娘不仅不理解她的苦心,反而带着元辰自己寻了过来。
为了怕元辰不愿意跟她走,她才强行绑住元辰的;同时也怕元辰知道了这一处隐密地方,就又蒙上了元辰的眼睛。
也许这其中有元辰的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但瑞娘的做法还是犯到了她的底线。
她忍不住骂道:“你们自己为了你们的千古大业不畏生死,那是你们愿意,谁也不能说你们什么;可是你们姐妹瞧上了人家,就强行把人家好端端的书生拖进你们的这泥塘里,害得人家也不能过安生日子,心思真是歹毒。”
瑞娘如吃了炸栗般,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扑过来就要打桃夭:“你敢骂我歹毒。”
“难道不是吗?他若是心甘情愿的,怎么会又要绑着又要蒙眼的。”桃夭的话如一记记耳光一般,直接就扇在了婉娘两姐妹的脸上。
婉娘的脸瞬间涨红,羞得恨不得地下有条缝,让她钻进去,瑞娘则直接就冲着桃夭扑了过来:“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桃夭毫不犹豫的聚起了全身的气劲,狠狠的就冲着她击了过去。她们两人本来站得有有些近,桃夭的功夫是不怎么样,但她的力气比成年的男子都要大好几倍,这一击不仅是全身之力而且又非常突然,瑞娘根本避不过来,直接就被击她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