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杀上去!”
耶律阿保机指挥卢文进、耶律斜涅赤、萧敌鲁带御帐亲卫杀上去,他自己也要带两百骑兵与那汉将厮杀,身边的骑兵阻拦:“陛下,回城上——”
“你们都让开!”皇帝挣开拉扯的手臂,前方厮杀的阵列已被骑兵贯穿,那名汉人骑将挥舞长槊坚定的一路前行撕开一个个缺口,李存孝一路追击两日,战马、人都到了疲惫的时候,又有契丹步卒冲上来,披风被对方刀锋撕开。
此时他下马徒步前行,随意挥手间,有着恐怖的巨力,一拳将对方面门打的血肉模糊,拖着沾有血肉残屑的拳头,从尸体上踩过去,看着前方被两百骑兵护卫的身影,低沉暴喝:“契丹皇帝!”
卢文进、耶律斜涅赤持刀兵、长枪骑马冲来,“汉将受死!”随二人奔行冲来的将校从侧旁绕袭,迎面冲来的李存孝,禹王槊轰的挥开,直接砸在对方坐骑头颅,余力不惜冲向马背上的身影,连人带马一起侧翻坠倒,然后,拖着长槊杀向卢文进、斜涅赤。
刹那间,那契丹将校连人带马侧翻,徒步狂奔的李存孝声音猛然暴喝出来,短促的‘喝啊’抬槊挡下劈来的一刀,脚下一蹬,跃去两人中间,贴着战马过去,腾在半空的身子陡然折转,一手‘锵’的拔刀,一手握紧长槊横扫。
两骑一人相错的瞬间,时间仿佛变慢了。
刀锋唰的在耶律斜涅赤腰间切过,禹王槊砸在卢文进肩头,砸的披膊凹陷,腾空的身子再次回转,一手宝刀,一手长槊落地的同时,交错而过的两骑,卢文进、斜涅赤齐齐坠落下马。
风拂过来,落地半跪的身影,盔缨、披风缓缓抚动,李存孝一手刀锋一手长槊起身,刚才出手的瞬间,将跃跃欲试的两百御帐亲卫骇的再次催促起皇帝撤入城关。耶律阿保机同样有些后怕,刚才若是冲上去,恐怕死的便是自己了。
“走!”
他声音艰难的挤出喉咙,能感受到那单枪匹马杀来的汉将杀意弥漫,这是前所未有的压力,顷刻,一抽马鞭,调转马头就往城关冲去。
“耶律阿保机!”
眼看刚才展现出的威势将人吓跑了,李存孝有些后悔,怎么就不稍稍收敛一二,冲出数十步,已进入城楼箭矢射击的范围,眼看对方快要撤入打开的城门,索性弃刀插槊,从后腰摸出一枚铁疙瘩,掰开火折子吹出火星,点亮了引线。
然后,斜跨半步,手臂斜斜后扬,“啊——”的一声怒吼里,手中的铁物唰的投去天空,在阳光下划过长长的轨迹,照着渐渐关上的城门飞了过去。
就在门缝关上的刹那,冲进了里面。
有人的声音在里面响了起来。
“什么东西进来了?!”“还有火......”
退入城中的耶律阿保机此时刚出城楼,听到后面士卒的话语,下意识的回头,目光落去地上,相隔四五丈,一颗漆黑的铁球拖着丁点火光正缓缓滚动几圈。
他眸子顿时缩紧。
挤出一声契丹话语骂了声:“死娘的汉人......”
然后,轰的巨响在城门内炸开,紧阖的城门都在声音里摇晃两下,城外的人是看不到的,只能见到几缕烟尘徐徐从下方缝隙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