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也看向了帝释天。
帝释天嘿嘿怪笑了几声说道:“笑三笑,现在我清楚了,这盘棋你下不过帝上公子。”
笑三笑眉头一挑,说道:“就因为他用了你这枚棋子,所以你断定老头子我下不过他?”
帝释天浑不在意笑三笑眼中的那一抹杀气,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可短短时间,血迹早已干涸,这么擦是无论如何都擦不掉的。
半晌无果,帝释天指着王长空身前的那个酒盅说道:“血擦不净,可否赠我一杯酒?”
王长空面无表情的将酒盅推到了帝释天的身前。
帝释天端起酒杯迷醉的闻了闻,叹道:“果然是好酒,可惜的是我徐福始终都没有资格去饮它,临死前能闻一闻这酒香也能知足了。”
他有些不舍的将酒盅里的酒,洒到了自己的衣袖上,就着湿润的衣袖仔仔细细的擦拭起了脸上的血迹。
直到干于净净,帝释天才洒然一笑道:“还算体面吧?”
笑三笑也将自己的酒杯推到了帝释天的面前。
“到底都是个人物,死前可饮一杯否?”
帝释天看向那个酒杯,脸上露出了一抹显得有些谦卑的笑容道:“不怕你们笑话,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当年面对始皇帝再丑陋再谄媚的事情我都做过。
毕意我本就是个小人物罢了,谁能成想区区一个小人物竟然拥有现在的身份地位,能够与二位共饮一壶酒,着实是徐某天大的荣幸!”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端起了酒盅,手有些抖因此洒落了三两滴
“慢。”
王长空突然阻止了帝释天。
帝释天的动作一滞不禁又洒出来了一些。
酒盅本来就小,洒落两三滴几乎下了酒盅里的三成。
王长空拍了拍手,城下一个正在酣战的女人眼神一黯,默默的停下来了战斗。
而正在与她战斗的那人竟然也停了下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骆仙仰天长叹,腾起身形朝着城头飞去。
稳稳的落在城头,见到眼前这一幕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
王长空看向笑三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给他最后的尊严,”
笑三笑点了点说道:“正是此理!”
两人一同起身走到了城头边,不知去交谈什么了。
骆仙莲步轻移来到了帝释天面前跪了下来,忍不住抽噎道:“弟子,弟子侍奉师尊,饮这最后一杯酒!”
帝释天慨然伸出另外一只手,摘下了骆山脸上的黑色面纱。
“天门没了,为师也没了,你这面纱就不要再带了,有帝上公子在,为师心安,终究还算是在临死前成全了一桩好事!”
骆仙已是泣不成声。
帝释天笑着拍了拍骆仙的头顶,动作有些僵硬,显然他很不习惯作出这样亲昵的动作来。
当骆仙抬起头来的时候,再看帝释天,他已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骆仙瞪大了双眼,怔怔的看着帝释天,一时间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帝释天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回味酒之醇厚。
“果然就像帝上公子说的,这酒实在是大美了,初时的辛辣,入喉时的苦涩和甘甜,就如人的一生,若是为师早先肯将这杯酒咽下去,味道一定更加美妙!”
看着骆仙的样子,帝释天突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不必介怀,当为师吞咽下龙元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也罢,我以为只愚蠢了一次,实则愚蠢了两千年。
只尝到了人间的辛辣和苦涩,却没有资格去回味,这辈子活得太可笑,你若对为师还有三两情谊,就替为师祈祷吧,若有来生,永不为人!”
说完,他低下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他拿起那柄属于属于武无敌的武器,手指在锋刃上轻轻一划鲜血顿涌。
“我这条烂命,着实糟蹋了好酒与好剑,多谢你们给我最后的尊严。”
吟!
一声剑吟,鲜血彪飞。
只留下了骆仙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
“师尊。”
帝释天死后,不知丛哪里冒出两个人,来抬着帝释天的尸体走到了一侧。
骆仙悄无声息的走了下去,而王长空和笑三笑两人并未回头,他们都知道这场棋局从现在起才是真正的开始。
笑三笑指着城下厮杀中的众人说道:“这就是你剩下的棋子吗?”
王长空摇了摇头,微微侧身直视着笑三笑的眼睛说道:“本座没有当他们为棋子。”
笑三笑哑然失笑道:“此前老头子我以为你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没想到你胸中意还存有凡人的大恩大义!”
王长空又是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本座的确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无双城的遗孤都称呼本座为屠夫,被天下会扫平的势力都唤本座为恶魔,这样的一个人你竟然说有大恩大义?”
笑三笑伸手朝着聂风和断浪指了指,顿时就有三四位巅峰强者同朝着两人扑去。
“战绩为子,到底落了下成,你既然自认心狠手辣,那老头子我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
王长空如同没有看见这一幕般。
“战死是武者最大的荣耀。”
听见王长空的话,笑三笑诡异一笑说道:“这么说若你我大打出手,你也会心安理得?”
王长空微微领首大袖一挥,一道狂暴的劲风直朝着战场之上扑去。
大风起,云飞扬。
不仅天空之上乌云密布遮蔽了阳光,就连尘沙都席卷了起来,将整个战场死死包裹在了其中,再也看不清一条人影。
“请。”
王长空朝着棋盘一指重新走了回去落座。
笑三笑拍了拍自己的衣角也落座于棋盘之前。
还未开口,先是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说道:“老头子我清醒了这么长时间,着实有些疲乏了,你我这一场棋要快一些才是,不然等到下次就不知多少年过去了。”
说着笑三笑一枚黑子落下:“阿缺,你去会会那个让人意外的雄帮主吧。”
那名白须老者身影飘飞,冲进了尘雾之中。
王长空笑了笑,也不以为意。
雄霸的对手是帝释天,还是这个出乎意料的跨越巅峰的老者都无所谓。
说道:“本座倒是有些好奇,当年你和武无敌的那一场棋下得如何。”
笑三笑一怔有些诧异的问道:“老头子我当年可将那斯的痕迹抹除的干干净净,就连百晓山庄也只留下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你是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