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日,当许青梧回到这熟悉的披云城,此间变化还是不小。
入眼所见的是城池已初具规模,且在黄安等人的努力下,城内人口及商贸也日趋繁荣。
许青梧安排了三皇子的落脚点,随后跟着宵行往自己住处赶去。
宵行疑惑道:“不先去见一见那个人吗?”
许青梧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不急。刚到家,还是跟家人一起吃个饭要紧。”
宵行若有所思地轻叹一声,先一步骑马去安排。
待许青梧梳洗完毕,只见厅内那特制的大圆桌上已围满了人。
聂凡、徐玉分坐了主位两侧,陆云溪紧挨着聂凡,小丫头徐莺则紧挨着姐姐徐玉,而宵行则坐了下手。
“为何不见陆老太爷?”
许青梧目光扫了一圈,继而随口问道。
宵行没吭声。
陆云溪却抢先起身,答道:“我爹有事忙着呢,这顿饭就不来了。”
许青梧瞅了眼宵行,兀自点头道:“也好,那咱们就不等他了。”
入座后。
许青梧自顾自地先喝了一杯酒,桌上的气氛很是沉重,就连常日里爱说笑的徐玉都正襟危坐。任谁都知道,许青梧刚回城便提出要和大家一起吃饭,这事太反常了些。
徐莺给许青梧重新斟满酒,含笑道:“有什么事就说吧,咱们都不是外人。”
许青梧瞅了她一眼,两人目光对视,终究是徐莺先败下阵来。
素来心直口快的聂凡暗暗皱眉,也只是握紧了藏在桌下的拳头,并没有答话。
“怎么了?”
许青梧故意看一圈众人,“怎么都盯着我看?”
众人默不作声。
徐莺左右瞅了瞅,痴痴答道:“你今天有点奇怪哦。”说罢,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句,“看起来蛮吓人的。”结果被姐姐徐莺瞪了一眼。
许青梧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笑问:“怎么奇怪了?又是怎么个吓人法?”
徐莺却是不敢再说了。
许青梧笑了笑,轻叹道:“这次出门折了好多兄弟,在咸阳还差点被人围了,啧……如此种种,也算是经历过数次生离死别了。”
众人静静地听着。
许青梧喃喃道:“鲍飞机死了,许多兄弟都死了……”
聂凡劝道:“自古征战哪有不死人的道理?你回来便好,往后啊,就别出去了,省得我们担心。”
许青梧斜看她一眼,摆手道:“不说了,不说这个了。”
他看着徐莺,目光一次扫过众人,叹道:“你姊妹二人是子婴送来的,云溪是当年项羽送来的,聂凡是刘老哥送来的,呵呵……虽说我一直反对这样的事,可不论是你们还是我自己,我想都有很多无奈。事已至此,也就不多说以前了,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也都知道我对亲人的态度。”
宵行低头把玩着酒杯。
陆云溪则小心翼翼地瞅着桌上的每一个人。
聂凡及徐玉则神色如常,不过却一反常态地并没开口附和。
徐莺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提醒许青梧道:“那无双妹妹和宵行姐姐呢?她们不是一家人?”
许青梧一怔,打趣道:“她们跟我早了,这些话她们都听腻了。”
聂凡忍不住问道:“你这么说是不相信我们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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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僵住,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盯着许青梧。
许青梧看了看她,点头道:“既然你把话挑明了,那我也就直说。之前要不是宵行及时赶到咸阳,我能不能回来都两说,原因嘛自然是因为泄密。我不追究是谁做的,但我在这里重申一遍,如果你们当我是家人、亲人,那我许青梧绝不辜负你们。或者,你们现在有谁想走,那我也不拦着,你去哪我会派人护送,咱们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我依旧不会追究。”
宵行瞄着两侧的人,注意着她们脸上的细微变化。
陆云溪捏着手,脸色惨白,豆大的眼泪已滚落下来,许青梧这话着实是伤了她的心。
“哭什么!”
聂凡拍桌子叫道:“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平日里在家辛辛苦苦,如今让人这么说了,直接顶回去啊,哭有什么用!”
许青梧望着伤心欲绝的陆云溪,神情微动。
其实这四人里他最放心的就是陆云溪,或者说是放心项羽,更何况项羽如今就在披云城。
他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水,沉声道:“我再问一遍,有人想离开披云城吗?我不想日后伤了感情,别让我难做。”
“就因为我们是别人送你的人,你就怀疑我们是细作?你,你,我走了!免得在这被人怀疑是小人。”
徐莺猛然起身,成了第一个离席的人。
许青梧没有阻拦,而是自斟自饮着。他在等,等唯一还没说过话的人开口。
聂凡一边暗卫陆云溪,一边数落着许青梧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