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杨仆沉吟片刻,站了起来,“尔四人将王仁看住,今天谁来了,也不准放!吾去会一会来人。”
眉乡游徼双手颤抖,诧异发问:“杨公何故惊慌?”
“来者,陛下亲信,流民军统帅!”
杨仆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拿着剑,顺着百姓分开的小路,走了出去。
……
戴五仲放慢马的速度,指着不远处围满人的署衙,回头笑道:
“稷下侯、小郎君、路校尉,前面就是目的地了。”
司匡嗯了一声,看着远处一个穿着甲胄的小黑点,挥手,示意加快速度。
几分钟后,一行人到达了审讯地。
戴五仲下马,对等候多时的杨仆拱手,恭敬道:
“校尉。”
“这群人是汝领来的?”
“是。”
“先下去侯着,吾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说完,杨仆迈着快步,迎上正在往这里走的司匡,作揖等候,
“陈仓营杨仆,见过稷下侯。”
“校尉免礼!”司匡把人扶起来。
跟在后面的霍去病像一个第一次进城的偏僻山村之人,对杨仆左悄悄,右看看。
而路博德则有条不紊地指挥甲士排查现场,以防出现刺客。
杨仆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拱手,面无表情,直截了当道:
“稷下侯来此,可是为了王仁?”
“王仁?这是谁?”
“西山大麓盗墓的犯人。”
“哎,陈仓尉可别乱说,吾侪还没有找到王仁犯罪的证据呢。”从署衙跟着出来的游徼脸色骤变,急忙解释,“也许是个误会,兴许我们抓错了人。”
“是及,是及,王仁乃太后远方之外孙,岂能做这种苟且之事?”蔷夫笑呵呵的应和。
杨仆扭头,咽了口气,没忍住,直接冷面呵斥,“尔等闭嘴!”
真是一群猪队友。
被来人吓成这样?
这才多少年?
当年关中百姓追着太祖皇帝他爹打的景象哪去了?
难不成都被黄老的顺其自然给磨平了棱角?
“陈仓尉,吾侪邀请汝来,是为了破案,可不是让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的!”眉乡游徼噘着嘴,怪里怪气的道,“其有没有罪,吾说了算!”
司匡看着争吵的几人,又见百姓皆在叽叽喳喳,讨论这个场面,急忙抬手制止,
“诸位说的王仁在哪?可否带我去看看?”
“当然可以!”眉乡游徼笑逐颜开,快速拽了拽衣服,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在里面。请!”
司匡随着杨仆一行人,进了里面。
游徼指着被四个深色警惕之人拱卫,趴在地上,满头大汗,屁股位置渗出血迹的男人,强颜欢笑道:
“此人便是王仁,太后的远房亲戚。刚才陈仓尉执意用刑,才成了这幅样子。”
王仁听到声音,艰难抬头,看着司匡,眨了眨朦胧的双眼,哭了出来,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你是太后派来救我的吧?快,把我放了,把这个姓杨的捉起来!他不光殴打我,还辱骂太后,看不起我们王家人。”
司匡淡淡的瞥了一眼,目光递给杨仆,
“他招了吗?”
游徼陪笑,搓搓手,“哎呀,王兄没罪,招什么呢。”
杨仆目光炯炯,断然回答,
“没有。”
“能确定有嘴吗?”
“鱼肉乡里,可能性很大!”
“陈仓尉用了何刑?”
杨仆神色正然,不卑不亢,回答,
“杖十!”
“打完了吗?”
“还没有。”
趴在地上的王仁,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一个不好的念头,从心底升起。
司匡吧唧一下嘴,给了左右之人一个眼神,不满的道:
“还愣着干什么?接着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