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纷纷翘首以盼。
乐官们此刻也开始尽力歌唱。
在沁人心脾的乐声中,田蓁乘坐御辇来到冠军侯府门前。
她身着雍容华贵的礼服。
璀璨红艳之余,衣角与衣领处,皆是有些黑纹点缀。
那是尊贵无比的象征。
当初,嬴政迎娶离秋时,后者所穿衣物,与田蓁一般无二。
前有宦人手执仪仗,捧着各种稀奇珍宝。
后有大量的侍女在衬托着田蓁的华贵。
当她优雅的步入府中时。
这一刻,所有宾客们全部目瞪口呆起来。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
气质超凡脱俗,相貌倾国倾城。
任何形容美丽的词汇,都不足以将她的美形容出来。
就连与她早已有过夫妻之实的嬴渊,都是有些震撼。
他简直不敢相信,经过精心打扮的田蓁,居然能够美到这种程度。
肌肤胜雪、双眸似水,腰肢纤细,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扣人心弦。
然而,就是此等绝色佳人,此刻,她的目光里,唯有嬴渊。
田蓁缓缓迈上台阶,向嬴渊与秦王作揖。
前者迫不及待的下了台阶,握着她的纤纤玉手,喃喃说道:“做我冠军侯的夫人,要比各国王后,更得尊荣。”
田蓁浅浅一笑,让人为之倾醉,“能成为你的妻子,才是蓁儿此生最大的尊荣。”
嬴政看向面前的这两对新人,不知为何,眸中竟有泪花盘旋。
“大王。”
离秋挽着他的臂膀,小声说道。
在场的,除了秦人之外,还多有六国勋贵。
作为大秦的王,他不能将自身柔软的一面展现出来。
“渊弟...渊弟...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嬴渊始终都是嬴政心中的软肋,从未变过。
他们自幼遭受磨难,多次历经生死,好不容易回到秦国,还要受到华阳夫人忌惮。
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哪来的胆子,居然敢为了自己刺杀成嬌。
时光飞逝。
一晃多年。
如今那个行事果敢而又冒失的弟弟,成为了大秦的冠军侯,司马,执掌全国军政。
而自己,也成了大秦的王。
他们兄弟二人,年幼丧母,少年丧父,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的帮助他们。
就连吕不韦,当初帮助他们,也只是为了利益而已。
一路走来,相互扶持,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与不容易。
所谓长兄如父,莫不过如此了。
“行醮子礼!”这时,有礼官高声。
嬴渊与田蓁,握着彼此的手,缓缓迈过台阶,来到嬴政面前。
“兄长。”
“大王。”
二人向他作揖。
这个礼节,是要聆听父亲教诲的。
秦庄襄王没了。
只好让嬴政来担任这个角色。
至于王翦,他倒是很愿意,只不过有逾越礼制之嫌。
嬴政笑道:“从今以后,没有外人时,你与渊弟一同称呼寡人为兄长即可。
冠军侯什么都不缺,就无需寡人送什么东西了,不过,寡人也不可能空手。
这杆藤条,乃是渊弟年少时不愿读书学习,寡人用来鞭策之物,后来略有损坏,便用白玉与黄金等物修饰,做成硬鞭。
今日赠予你,以后,若是冠军侯有任何不是,可用此硬鞭抽打,如寡人亲临,他不敢反抗,今日,此鞭,寡人就将其命名为‘打侯鞭’。”
闻声,田蓁掩嘴一笑。
赢渊目瞪口呆,“兄长...”
一众宾客,嬉笑连连。
紧接着,嬴政严肃道:“今日乃我大秦冠军侯之昏礼,寡人特意命人打造了一尊柱石,上述冠军侯为我大秦所做之功绩。
然则,仍有许多空白未写,待冠军侯为我大秦再立新功时,将再次填笔续写,流传于后世,供天下子民瞻仰!”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嬉笑的各国使节,全部沉默了。
他们心中都很清楚冠军侯所做之功绩。
何谓柱石?
顶梁之石也!
这是不是在说,嬴渊乃是秦国之柱石?
而且,以后再立新功,还要继续在上面填写他的功绩。
这证明什么?
证明秦国的狼子野心啊!
当他们看到一尊柱石,被上千名将士共同抬进侯府的那一刻起。
他们震惊了。
谁也笑不出来了。
只因,那尊柱石的最顶端,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秦字。
有距离柱石近者,看到了一串串秦字,
‘冠军侯外傅之年,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阵斩戎族数名大将!’
‘某年某月某日,冠军侯率军深入草原,灭戎族部落若干。’
‘某年某月某日,冠军侯率军击退五国联军,阵斩庞煖。’
‘........’
一桩桩,一件件的功绩,宛若一块巨石,压得山东六国中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然则,无数人都对冠军侯心生敬仰,却有一人,默默留下泪水。
此人,便是田蓁。
她与嬴渊有过夫妻之实,所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又有多么的不容易。
那一身的伤疤,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
她牢牢握紧嬴渊那充满老茧的大手,一刻也不愿分开。
大概,这便是爱情最初的模样。
田蓁曾听稷下学宫的一名老者说过,他说,人世间的感情最为奇妙。
然而,最为纯粹的感情,就应是喜你所爱、钟你所欢,你即最好,你即最美,好在心头,美在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