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竟抚掌大笑起来,指着莫然满脸鄙夷的说道:“我当你如此畏缩所为何事,原来是害怕担责任!黄口孺子,乳臭未干,眼界竟也这般狭窄。贪狼守军虽不多,但倚关克敌,背水一战,士卒必以一当十,大破北军,令其闻风丧胆,如何敢再犯我境?速去照办,凡有责任,本官一肩承担!”
说罢,便轻蔑地将袍袖一挥,摇晃着肥硕的身躯,转身离去。只留下莫然,仍呆立原地,唉声叹息,木讷的走到城垛前,捧起那尹温烈帅旗的一角,遥望东南,徐徐合上了眼,长叹一口气,终是寻来众将,商议对策。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仍不见莫然出兵。那在敌楼查探敌情的督军便派人去催,那人还未走远,却见城门大开,莫然亲率一队骑兵冲出吊桥,一字排开,横于北军军阵前。此次出城,莫然只带了五千人,相比北军此次带来的上万人马,简直是不堪一击。莫然深知决不能做以卵击石之事,故而派出得力副将各领一彪人马,从东西门悄悄出城,欲成犄角之势,三路夹击北军,叫他们首尾难顾。
而此时身处北军阵眼的东狄王亲弟,封天侯沈钦见姜军终于应战,便派人上前问话,那人于阵前勒马高喊道:“来人可是尹温烈!”莫然孤身纵马上前,微微一笑,轻蔑的答道:“我家大帅乃堂堂镇北大将,岂能亲自来见汝等无名之辈!”
北军问话者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回头望向那沈钦。这一眼,也叫眼尖的莫然看清了北军统帅的面貌,竟不是卢参戎,也从未见过,不由地心中暗喜。问话者得到答复后,也不屑的回话道:“既不是尹温烈,速速回城,还他来战!某的大刀,不斩无名小卒!”
说罢,那人拨马回转,可莫然身旁的副将眼疾手快,用脚尖一挑,勾起马头旁吊悬的宝雕弓,扯开弓弦,搭上羽箭,但闻“嗖”的一声,正射中那北军将官的背心,那人惨叫一声,应声坠马。斩将立威,拔得头筹,在城中憋了许久的姜军上下皆大笑鼓掌,出了一口恶气。
北军将士,恼羞成怒,军阵打开,奔出二将,一人持大刀,一人举利斧,厉声高喊:“贼将休放冷箭!”杀将而出。莫然身旁两副将正欲上前交锋,却被莫然拦住。且看那莫然,银盔银甲裹红袍,赤目英眉真潇洒,身背双戟,仗开银枪,宝马嘶风,好不雄壮,真有几分尹温烈的模样。
不顾副将拦阻,莫然已然亲自出阵,迎战北军两将,以一敌二,不落下风。无论姜军还是北军,此时都是摩拳擦掌,心急如焚,吊着一口气,紧张万分,不知胜负如何。而那敌楼上观战的督军却笑着对身旁亲信言道:“且看这莫然究竟有何手段。”
北将一刀劈来,被那莫然横枪挡住,又有利斧从后而来,莫然俯身躲闪,抽出长枪,向后一拨,用扯住枪尾,横扫过去,正打中二将双腿,叫他们险些摔下马来。二人左右夹击,却占不到任何便宜,自然是恼羞成怒。这个将长刀乱转,那个扯利斧旋舞。一刀劈开凌霄殿,三斧斩断阎王府。各自使出浑身解数,牙关紧咬,赤面红脸,豆大的汗珠尽皆滚落,直打的大汗淋漓,眼花缭乱,仍不见胜负。
再看那莫然,一杆银枪有如龙蛇护体,或挑,或点,或扫,或拨,或刺,灵活非常,变化多端,神鬼难料,正是尹温烈亲传亲授。从容不迫,应付自如。眼看北军二将逐渐气力不支,招式散乱,莫然依旧淡定自若,处之泰然,不显半点疲倦之色。
“不想这莫然还真有好本事。”就连那作壁上观的督军都忍不住赞叹一声。而那于军阵之中观战的沈钦也不禁皱眉,转头问身旁军师道:“不想尹温烈身旁还有如此骁勇之将,看来姜军实不好应对。军师可知此人?”那军师闻言面露难色,沉吟片刻,断续答曰:“侯爷勿怪......臣也是头一次到这贪狼关来,实不知此人......”
沈钦并未怪罪于他,只是长叹一声道:“幸好我们早有准备......不知他们战了多少合了?”军师张头探望一阵,才摇扇回答道:“回侯爷话,已经快八十回合了。”
“八十合,真乃勇将也!”沈钦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