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般这时候,哥几个就各聊各的,等他说完了也就消停,陆小野看着前面体态婀娜的大姐,突然间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恐惧,好像……好像前面有一道深渊,而他的姐姐就站在边缘,仿佛一个不注意,他就要失去这唯一的亲人了。
吱呀!
陆染伸手推开大门,陆小野和丹尼尔跟着入内,发现这停尸间的构造倒是非常简单。除了大门方向之外,三面都是一个个金属柜子。
“各位老少爷们姑娘媳妇,稍有打扰,勿怪勿怪啊!”陆小野双手合什,先对四周微微躬身,看起来极为正经。
丹尼尔见状也忙跟上,“老幺,我们……要不要在四角点上蜡烛,我寻思着,这验尸跟下斗也差不多吧!”
陆小野懵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昏暗的灯光让丹尼尔有种半隐形的效果,“你竟然还知道啥是下斗?呃,话说你那点蜡烛是什么规矩?你老家的习俗?”
丹尼尔摇摇头,“不是的,我有一个族兄曾经认识你们华国的某个好朋友,他说你们在开棺的时候要在某个方向上点蜡烛,如果蜡烛一直燃着就能继续,但若是蜡烛突然灭了,就必须将棺材板再盖回去,然后在坟前跳上一支舞,恭敬的退走。”
陆小野有点迷茫,“这些……是你的族兄告诉你的?这听起来,好像挺玄妙的,可怎么总觉得其中有点……有点画风不对呢?”
“这种玄妙的事情哪有什么道理可讲,都是一点点从过去传下来的,肯定也有点道理,嗯,据说这叫人点烛、鬼吹灯,是人和鬼之间订立的契约,很神圣的!”丹尼尔煞有介事。
“不需要。”
陆染缓步来到一个柜子前,打开金属门干脆利落的将其拽了出来,接着推来一个铁架床,利用滑轮轻易就将尸体放在了铁架床上。
陆小野只是瞄了一眼尸体就明白陆染为何这么执着了,姐夫……很帅啊!
咳咳,好吧,自己姐姐肯定不是个颜狗那么简单,主要是这姐夫的尸体确实很怪。其身上并没有穿衣物,所以陆小野看的很清楚,在他的身上有不少伤痕,但没有一处是因爆炸所伤,倒是都似利器割裂。
当然,这还不算最离奇的,最离奇的是,都已经过了快四天,这尸体表面依旧红润,就像个活人一样!
“姐夫好厉害,死了仍然风采依旧啊!”
“……”陆小野已经有点后悔带着丹尼尔了。
陆染伸手进入衣兜,掏出一柄手术刀,只是将刀放在尸体脖颈时却又僵住了。
“姐,要不,我来吧。”陆小野伸手抚上陆染的手背,企图将其手中的手术刀拿下来,却发现陆染的手像是一根坚硬的铁钳,根本就掰不开。
陆染没有回应自己的弟弟,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尸体,眼神毫无焦距,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许久,小臂一抖就轻轻弹开陆小野的手,手术刀下沉开始入肉。
陆小野识趣的退后,丹尼尔机灵的转身。
这里太静了,利刃与血肉接触的声音听得人瘆得慌,滴滴答答的血液落在地面,平白多了一丝恐怖的气氛。
丹尼尔的喉咙滚动,不停给陆小野使眼色,只可惜完全被陆小野无视了。他抿了抿嘴似乎是嘴瘾又犯了,嗯,忍住。不是因为陆小野,是因为身后一刻不停的陆染。
“真……真不用点蜡烛啊?”
“……”
陆小野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吧,这一回忍得倒是也算破纪录了,“你……”
“你们不该来这!”
阴冷黯淡的停尸间中像是突然多出了一股暖风,声音回荡一瞬间就成为了全场焦点。
陆小野和丹尼尔齐齐转头,咧着嘴叫道:“我去!走路没声哒,不知道敲门的?没礼貌!”
张山囧,刚刚那点气势全无,话说从未见过如此偷尸还理直气壮的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果然啊,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你们……”
“你为什么会在这?有什么图谋!”陆小野伸手怒指。
张山:“……”
“你们还真是……好吧,你们应该庆幸,我与李哲乃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否则光凭你们深夜偷尸,我绝饶不了你们!”张山说着偏头往后面一直忙碌的陆染身上瞧了瞧。
“战友?”丹尼尔眼角余光瞄了一下陆小野,蹭过去贴耳道:“你们华国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女票过娼、一起分过脏……”
“停!平时让你多看书少上网,你就是不听。给我起开!”陆小野一副老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将丹尼尔扒拉到后面。
“你说战友就战友啊,真要是战友怎会半夜过来悼念?”
张山一副看起来就十分熟悉的表情望着陆小野,笑道:“若我不是战友,那深夜来此又是因为什么?你这么明显的点出来,就不怕我是个……坏人?”
丹尼尔:“哦,这个表情我知道,是不是关爱智障?”
陆小野:“……”心里有点慌,自己好像确实办了件蠢事,这时候就应该装傻,啧啧,大意了,年轻了。
“异调局的人一直都在盯着,你这么明晃晃的来,是已经准备好鱼死网破了?还是说,我未婚夫身上……有你非要不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