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伯阳见着姒梓满沉重的神情,本能的感到一丝恐慌,不禁迟疑了一下,道:“满叔,这……这到底出了何事?”
姒梓满看了姒伯阳一眼,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沉声道:“君上在诸部会盟之后,回返山阴的路上,遭遇山中异种,如今身受重创!!”
“什么……”
姒伯阳脑袋犹如被重锤,狠狠的敲了一下,身子不由自己的晃了晃,胸口蓦然发闷,呆呆看着山阴石邑的方向:“君父,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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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山阴公邸大榭,一片愁云惨雾,山阴氏族老们忧心忡忡,守在山阴君姒象重的榻前,望着昏迷不醒的山阴君,一个个暗自哀叹不已。
族老们心绪百转千回,看了一眼床榻上气息微弱的君上,不禁悲叹道:“莫非,真是天要亡我山阴氏,倘若君上真有闪失,失去了君上的山阴氏,又该何去何从?”
如今的山阴氏,可是禁不得半点动荡了,尤其是近来的形势,无论是对外,亦或是对内,山阴氏都不能显露出来一丝乱象。
可是,嗅着山阴君府中浓郁药味,看着状态越来越差的姒重象。族老们心头忧虑不可遏制,山阴氏的未来何在。
一旦山阴君姒重象有所闪失,下一代山阴君能否撑得起山阴氏数万族人的重担,如何带领山阴氏族人走出困境,就成了一至关重要的问题。
族老姒均末面露愁绪,呢喃低语:“山阴氏的复兴,尽皆系在君上一身,万一……君上有个什么好歹,吾山阴氏的未来,又该落在谁的手中?”
“吾山阴氏一脉,又该何去何从?”
自山阴氏五十年前一场大乱之始,山阴氏族中的高手菁华损折殆尽,只能凭着先祖余威威慑周边氏族,一度到了日薄西山到地步。
若非这一代山阴氏首领英明神武,在内稳定局势,在外震慑强敌,让山阴氏逐渐缓回了一口气,当时的山阴石邑早就分崩离析,彻底的湮灭在会稽山脉之中。
正是因为姒重象身负力挽狂澜之功,所以姒象重在山阴氏中的威望极高,便连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都很尊重姒重象的决定。
山阴氏在姒重象的带领下,也再度走向了强大的道路,虽没了往日鼎盛的风光,也依旧是会稽山中首屈一指的大氏族。
可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能想到参加这一次诸部会盟,姒重象竟会在归途,遭遇一头上古异种,以致于姒象重身受重伤而回。
而姒重象伤势之重,亦让本就有些躁动的山阴氏上下,愈发的人心惶惶!
“阿父!”
这时,姒伯阳与姒梓满二人,一前一后走入内室,见着病榻上的君父,姒伯阳不禁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姒崇象的床榻边。
“君父,您……您这是怎么了??”
姒伯阳看着这个往日犹如天神般伟岸的男人,如今却是面如金纸,呼吸略有微弱,双眼闭合躺在床榻上,整个人透着一股虚弱感。
“您这是怎么了……您只是出去了几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姒伯阳伸手紧紧的握住,姒重象垂落的宽大手掌,似乎想要从中感受到往日的力度。
“咳!咳!咳!”
或许姒伯阳的动作幅度过大,惊醒了昏昏沉沉的姒重象,姒象重有气无力的咳嗽了几声,极为勉强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他唯一的子嗣,也是让他唯一放不下的人,轻轻的喘了一口气。
姒重象一代枭雄,一生不贪杯、不好色、不栈权,将自己数十载光阴,都倾注在了山阴氏的强盛上,可谓是一代明主。
只是身为枭雄的他,在心底依旧有着一片柔软,尤其亡妻在临去之时的殷殷嘱托,让姒象重愈发的放不下这个幼子。
“伯阳……伯阳……”
姒重象声音嘶哑,竭尽全力的握着姒伯阳的手,恍若一头将死的病虎,努力将尚未长满乳牙的乳虎,牢牢的遮蔽在羽翼下。
“我……我……”
姒重象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糟糕的身体状态,他与那一头上古异种的拼死一战,虽然侥幸的活了下来,可是那一头上古异种,也给姒重象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势。
浑身两百零六块神骨,几乎每一块都有着少许裂痕,苦苦炼就的神魂,也在那头上古异种的天赋神通之下,被生生磨灭了大半,只留下一小部分,维持着姒象重的苟延残喘。
当然,姒重象虽不好过,可那一头上古异种更不好过,在他最后的搏死一击下,那头上古异兽所受的伤势未必比姒象重轻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