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带个手套?”
“……”楚汉升深深吸了一口气,“算了,开始吧。”
话音刚落,
陈酒猛地回头,只听得哗啦一声响,几枚零件呼啸着扑面而来,势如飞箭。
他不假思索向后一折身子,脊背宛如压雪的树枝般折出一个弧度。
齿轮叮叮当当落了个空,一道矮小却夭矫的身影紧随其后。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以陈酒的眼力,依然捕捉住了刹那的交错:
那是一台机甲,或者说,那是一台“未成年”的机甲。略显瘦小的铠甲显然没给骑士留空间,取而代之的是细密的弹簧齿轮,从甲缝间隐隐透出。造型算不上精致,细节处尤其粗糙的厉害,可能是限于原材料的原因。
头盔上没有眼孔,只是一片光滑,让陈酒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猖兵神将。
“小心了!”
楚汉升轻喝一声。
同时,兵人挥舞着拳头,朝着陈酒大开的胸前空当凌厉砸落!
陈酒腰背一舒,仿佛弯枝骤然弹直,脚尖裹挟着沉重的力道直顶在机甲跨间。兵人不是活人,自然不会呼痛,但也被这一脚踢得向后踉跄了两步,拳头落了个空。
陈酒趁机腾起身子,不退反进,抓住兵人前挥的手腕往回一拉,肩头重重撞上胸膛甲胄。明明只是血肉之躯,对上蒸汽甲胄的钢筋铁骨,竟然发出了类似金铁交击的声响。
“挺硬啊。”
陈酒啧了一声。
虽然是报废军械组装,但金属的品质并不会因此降低,红水银金属的神奇他早有领教,坚硬只不过是最基础的特质。
“硬的来不了,就来韧的。”
他左脚进过半步,脚尖一旋,整个身体顺势绕到兵人背后,这时他才注意到,兵人背上插着一根根银线编织的软管,仿佛细鳞的蛇。
陈酒没去碰这些管子,手臂裹着兵人的臂膀仿佛绞绳一般缓缓扣紧。贴在一起的甲片扭曲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这时,【警魄】大作!
陈酒手上突然传来一阵灼热,似乎有滚滚的熔岩酝酿在兵人体内。
他不敢托大,立刻松开绞锁抽身而退,等到他撤出几米范围,兵人甲片舒张开来,热浪“恰好”从其中喷薄而出!
燃烧的红水银蒸汽浓重四溢,原本寒冷的库房一下子热烈如火炉。
“老楚,不讲武德啊。”陈酒舔了舔嘴唇。
楚汉升轻笑:
“它又不是人。”
“……也是。”
陈酒拧了拧手腕,眼中终于有了些许兴趣,“那我也不把它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