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羽田表情怔住,低头一看。
下一秒,手中的饼就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痕,随后便掉落一角,约莫指甲盖大小。
这也算是赢了吧?
旁人愕然无语,与相熟之人对视一会儿,从对方的眼里,能看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倘若这也算赢,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他这算是取巧么?”
“依我看是宫会长自视甚高,轻视大意了。”
“不过杨师傅那一下,出手是真的快啊!我根本没有看清楚!”
“但我怎么觉得赢得不光彩呢?”
“哪有什么光彩不光彩,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过程如何,其实并不重要,看宫会长怎么说吧!”
“……”
宫羽田沉默片刻,转身将饼放在桌上。
杨安那一下出手,速度极快,几乎超过他身体本能的反应,忽然有种不得不服老的冲动。
他的脊背,像是一下子佝偻了许多,脸上似乎有点失落,更清晰的则是轻松之色:
“后生可畏。”
杨安闻言不觉得意,语气平缓的说道:
“其实天下之大,又何止南北。勉强求全等于故步自封。”
“在你眼中,这块饼是一个武林。对我来讲是一个世界。”
“所谓大成若缺,有缺憾才能有进步。真管用的话,功夫早就在国外遍地开花了。”
“你说对吗?”
他这番话说完,旁人陷入沉思。
其中叶问对杨安,不禁生出心心相惜之感,欲成为知交。
没想到杨安年纪轻轻,竟能说出如此蕴含着深刻人生哲理的话来。
当称得上是后起之秀,一代人杰。
宫羽田转身看着杨安,脸色复归如常,眼中毫不掩饰欣赏之色:
“说得好!”
“宫某赢了一辈子,没有输在武功上。”
“没承想,输在了想法。”
“杨先生,今日我把名声送给你。往后的路,你是一步一擂台。”
“希望你像我一样,凭一口气点一盏灯。要知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有灯,就有人。”
他说完向杨安作了个礼。杨安抱拳回礼,以示尊敬。
宫羽田临走之际,终于露出笑容。
等他往外走的时候,掌声如潮,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杨安无疑是万众瞩目的那个人,光芒万丈,被南方的拳手团团围住,赞美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杨师傅,说的好啊!赢得漂亮!”
“虽然你的八极源自河北沧州,但既然代表我们南方的立场,便毫无问题!”
“以后的佛山,肯定会愈发热闹起来,我很期待。”
……
此刻,金楼里除了严格值守的部分拳手,其他人几乎都涌进了房里,为杨安庆贺。
走廊的拐角处,四周无人,老姜着急的小声劝说道:
“姑娘,这事万万不可。”
“宫家没有败绩。输了,宫家有人会找回来。”宫二娇美的脸庞,冷若冰霜,从袖套里拿出一份早先写好的信,递给老姜:
“把这个转给姓杨的,他懂。”
“这辈子,我成不了像我爹那样一天一地的豪杰。可我不图一世,只图一时。快去。”
老姜无奈只能把信转给了杨安。
尚未拆开信封,杨安便基本明白了宫二的意思,无非是在晚上摆下一场鸿门宴。
可他杨安,不是心底柔软的叶问,更不是委曲求全的刘邦。
宫二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些兑换点罢了。
敢摆下鸿门宴,就要付出代价,势必成为他成名的又一块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