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子家婆姨要生了。”独孤诚头也没回,放下手中的柴刀叹了口气,有些忧愁的盯着劈柴的大儿子。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王根都第二个娃了,自家儿子连个成亲对象也没有。
愁啊。
想到村里的人家都搬走了,如今剩下的其他两家人中又没个适合出嫁的小娘子,独孤诚更愁了。
家里有钱了,日子也过好了,反倒是找不到说亲的人家了。
独孤诚愁上加愁。
看着老爹望着大哥一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样子,独孤武笑道:“大哥的婚事您担心啥嘛,等我们家有钱了,知书达理的小媳妇等着您挑咧。”
这句话有歧义,独孤武说出来后便察觉到了,好在独孤诚没觉着有问题,大笑道:“不敢想,不敢想咧。”
确实不敢想,若是您老敢想这些,我娘还不得抽您。
独孤诚笑呵呵的看着独孤文,转头望向独孤武,继续道:“能有好人家的小娘子能看上你大哥,我就心满意足了。”
独孤文:“······”
独孤武顿时就想到了官道路边家的小娘子,估摸着与大哥肯定有情,但是不好说啊,对自己有意见的小娘子怎能让大哥娶回家呢。
独孤武的表情被独孤诚看在眼里,顿时疑惑道:“怎么,你大哥有人家看上了?”
独孤武笑道:“没有,有没有人家看上大哥,我上哪儿知道去,您又不是不知道村里的事,若是有人家看上大哥诚恳可靠,您还能不知道?”
正阳村很小,村里的大媳妇小姑娘又都是碎嘴儿的,村里就没个秘密,谁家的鸡下了一个蛋,不到半个时辰村里人都知道,更别说有村里的小娘子看上独孤家的傻大小子了。
独孤诚想了想,道了声也是。
哪知独孤文许是觉着家里有钱了,谈论得又是自己的婚事,估摸着自己应该给自己争取婚姻自由权,便长叹了一口气,道:“晚娘他爹同意,就是晚娘她娘要五百文的聘礼,我们家拿不出来。”
独孤文的样子,说不出的惆怅与伤心。
“晚娘是谁?”独孤诚问道。
“晚娘想进我们家的门,别说连门都没有,就是连窗户也没有。”独孤武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老子抽死你个混帐东西,你大哥好不容易被人看上,你不帮忙就算了,竟敢···竟敢······老子抽死你。”
独孤诚气急,作势要打,独孤武连忙道:“爹,你听我说啊,晚娘那人不咋样,大哥去泾阳县卖柴,我估摸着她还偷大哥的柴,这样的小娘子能娶回家么?”
独孤武也不多想其他的,把自己猜测的给说了出来,现在保住屁股才是要紧事。
独孤文愣愣的看了眼弟弟,坚定道:“弟弟撒谎,晚娘才没偷我们家的柴咧。”
一时间,独孤诚不知道该相信小儿子还是大儿子。
小儿子知道晚娘,肯定见过,对晚娘有几分了解,不会空口白牙的诬陷人;大儿子向来老实,从不说谎,或者说不知道怎么说谎,但是脑子不太灵光,估计被偷了也发现不了。
“今日之事暂且记下,等你们娘回来了,找个时间我们去看看,若是没有这回事,老子回来抽死你。”
独孤诚恶狠狠地瞪了眼独孤武,从内心来说,他还是更相信自己大儿子一些的,从不会说谎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谎的人,很难去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独孤武不担心,反正晚娘对自己有很大意见,估计老爹和娘去了也不会有好脸色。
独孤武想起自己来厨房的目的,笑道:“爹,根子媳妇生娃,找娘过去干啥?”
“还能干啥,当然是接生孩子了。”
独孤武一愣,笑道:“没想到我娘还有这个本事。”
“这村里大大小小的娃都是你娘和你阿婆接生的,庭云当年出生时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该过生辰了······王根家都有两个娃了,我何时才能抱上孙子啊。”
想到孙子,独孤诚叹了口气。
提起小庭云该过生辰,独孤武才想到自己和哥哥的生辰,喃喃自语道:“大哥好像最近也要过生辰了,王智似乎与大哥差不的哦,好像村里家家户户的小辈儿都是秋天?!”
“可不是,村里的人差不多都是秋天的时候过生辰,不过穷苦人家,哪有那么多讲究,自己记不记得还不知道咧。”
独孤武摸着自己的下巴,觉得这事儿有些匪夷所思。
许是认为儿子思考这种问题很无知,独孤诚冷哼一声,“农户家生娃是有讲究的。”
“生娃还能有讲究?”独孤武语调高昂,话音中带着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这么说。
独孤诚叹了口气:“有大讲究咧,农户家贫,春、夏生娃养不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