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那里依然有红巾军在坚守。
不过死士们迅速调转主城墙上的炮口,伴随重炮实心弹的轰击,箭楼立刻被击穿。
但主城墙的城楼上,残余的红巾军依然在坚守,和其他城市不同,京城的城楼终究不能换成炮楼状,实际上还是过去的,好在这个还是由死士解决,伴随着一声声爆炸,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为颇贵清理开道路。这种战斗的方式连红巾军都被惊呆了,说到底这里是民兵,终究没有正规军的战斗力,在疯狂的死士面前残余民兵甚至开始撤退。
付出一路死尸的骑兵终于到了城门前。
这时候的德胜门瓮城已经改成正面开门,原本是侧面开门的。
但有了三角炮台保护,实际上不用担心这个,侧面开门反而影响另一边马面炮台的火力。
颇贵毫不犹豫地冲上吊桥,但就在他冲进瓮城的瞬间,仿佛他有什么预感般转回头看着身后。
下一刻在他身后密密麻麻拥挤的骑兵脚下,仿佛整个大地被一头火焰的魔怪撕碎般,伴着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爆炸的烈焰把这些骑兵淹没,凶猛的气浪带着硝烟和泥土瞬间撞在他身上,把他撞得差一点从马背坠落。他甚至本能般在那里尖叫着,在狂暴的硝烟中保持向后倒的姿势,他胯下战马惊恐的悲鸣,在气浪撞击中立起。
爆炸的火焰熄灭。
弥漫的硝烟被风吹开。
一个大坑在他视野中逐渐清晰,而在大坑周围是无数散落的死尸,人或者战马的,全都是支离破碎。
而对面的三角炮台上,他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正看着他。
就在同时头顶仿佛有雨点落下,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却从脸上抹下一块不知道人还是战马的血肉。
他机械的昂起头,天空中血雨混着泥土落下。
好吧,那是三角炮台和城内连接的地道内,囤积备用的火药被引爆了。
所有三角炮台都是和城内以地道连接,因为京城地下水丰沛,甚至这些地道都是用条石和水泥修筑,一旦开战为了方便取用,都会在地道里面专门的火药库里囤积少量火药。
当然,必要时候也可以引爆。
这就是必要时候。
拥挤在城墙和三角炮台之间,准备冲进城内的数百骑兵,在瞬间就被巨大的爆炸抹去。
更重要的是……
城门前的平地变成了大坑。
后面骑兵们在三角炮台两旁惊恐的看着前面。
血雨也在他们头顶落下。
蓦然间骑兵中间响起一声怪异的尖叫,然后一名骑兵发疯般冲向大坑。
然后是更多吼声。
那些悍勇的骑兵们发疯般冲进尸山血海的大坑。
下一刻是两旁马面炮台喷射的霰弹,而三角炮台上守军也迅速用火铳对着他们射击。
重炮无法掉转炮口。
来自三个方向的夹击中,第一批冲进大坑的骑兵几乎全部倒下。
但后面的依然在冲锋,他们甚至下了马,踏着同伴的死尸,从大坑里面冲出冲向吊桥,说到底谁都明白,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进城,可以说整个计划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不能迅速进城确保对德胜门的控制,很快城内的反击就会到达,五百死士撑不了多久,这时候多进去一个就是多一份胜利保证,为了那十日不封刀的梦想,这些家伙都疯了一样冲进大坑冲向城门。
他们头顶炮弹和子弹依然在不断落下,尤其是来自两侧马面炮台的,这东西实际上就是两个棱堡。
原本马面间距小,另外结构问题防炮能力差。
所以杨丰的改造是隔一个拆一个,然后将保留下来的加宽加厚,变成间隔三百米的一个个棱堡,尤其是城门两侧都是重炮,一次装填上百颗大号霰弹,一炮轰过来就是一片死尸。两个方向的夹击,不过两三百米距离的高精度,让霰弹轰击下的大坑直接变血肉地狱,后面的骑兵甚至已经不敢下去,说到底他们终究不是城墙上的死士。
死士是整个山陕两省挑选出来的。
甚至包括从陇右。
两省那么多人就挑出这五百,可以说是两省之精华。
但后面这些还能继续冲锋,已经是十日不封刀的承诺足够让人疯狂了。
“别停下,都快进来!”
颇贵在那里焦急的吼叫着。
其实还冲进来一些,说到底这个时候的大炮不是马克沁,不过进来的数量依然不够。
他需要更多。
需要至少两三千人才能确保对德胜门的控制。
但现在就算加上残余的死士,他也只有不到一千人而已。
就在此时,他身后的城内一种奇怪的声音响起,仿佛钢铁碾压石板,他疑惑的转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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