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管亥心生狐疑,面露警惕之色。
“已知,卢儿一直觊觎着你的地盘,也和华虎联手了,他明明可以在这夹击你,却甘心放弃了这大好机会。”杨信智珠在握,笑容意味深长,“你猜,他现在在哪?”
管亥闻言,脸色剧变。
……
“哼!装腔作势,故弄那个什么……玄虚!”
“想蒙骗乃公?没门!”
“无胆鼠辈,有本事——”
……
管亥一点就通,其余山贼却蒙在鼓里,纷纷破口大骂。
杨信揉了揉眉心,心中涌起一股邪火。
最近,他一直和诸葛瑾、徐盛、太史慈等“智商高地”打交道,少有碰到像面前海贼这等“大聪明”,遇上这种“凭你的智慧,我很难跟你解释”的状况。
当然,“千人詈语”的效果也在影响他,令他心浮气躁。
杨信也不拐弯抹角了,朗声道:“都被卢儿偷了老巢,你们还有心思在这狺狺狂吠?”
此话一出,山贼们悚然色变。
“你胡说!”立刻有人道。
“胡说?你们自己问问华虎,是不是和卢儿约好合击你们?”杨信面露冷笑,“卢儿也不倒是完全背信,他的确背刺了你们,只是不在这……”
这一番分析,可谓有理有据,令众山贼纷纷色变,六神无主。
若老巢被人偷了,他们即便在这打赢了,又有何意义?
……
趁此机会,杨信则冷冷一笑,吐出一个字:“——杀!”
他口吐一个“杀”字,音节简短,却仿佛一根火柴掉入柴堆,瞬间点燃身后的所有人,下一刹,喊杀声冲霄而起!
刹那间,又有箭矢纷落,落在山贼、海贼的最密集处,溅起一片惨呼。
“是谁?”管亥转头望去。
不知何时,那黥面少年又杀了回来。
侧方,黥面少年指挥若定,麾下部众弯弓搭箭,一根根箭矢射出,落羽纷纷,箭如雨下。
海贼已然崩溃,以华虎为首,纷纷跳入水中,拼命游向那几艘海船。
山贼们则是六神无主,不知该面向哪一方,也不知该进攻或是后退,左右为难,进退失据。
管亥也有些犹豫。
但在这关头,犹豫就会败北!
当然了,对上无名卒,即便果断,也会白给……
……
“以逸而待劳,以朝阳扰敌视线,以言语拨乱人心,以夹击令敌失措。”孙乾谨慎落于人后,暗暗心惊,“而且,仅凭华虎的一句咒骂,他就能举一反三,判断出卢儿的行踪。”
“这杨信看似浮夸跳脱,谋划却竟是滴水不漏,且思维敏捷,颖悟绝伦。”对杨信,他有了新的看法,当然,有些老观念还是没变,“只可惜,目不识丁。”
……
管亥紧盯前方,也注意到了孙乾。
一瞬间,他想通了因果。
这艘所谓的运送鲸油的商船,从头到尾就不存在,根本就是个陷阱!
“孙公祐!”管亥脸色一沉,怒道,“我敬你是郑玄弟子,才处处信你,没想到你竟虚言诓骗于我!”
“诓骗?”孙乾淡淡一笑,作揖行礼道,“你说的哪里话?我可当场立誓,鲸油换天钺,我是诚心诚意,绝无半分虚言。还有,我何时有提过这艘船?你袭击此船,全是你自己的想法,与我何干?”
管亥表情一僵。
的确,自始至终,孙乾都没说过什么,一切都是自己的脑补。
最高级的谎言,并不是撒谎,而是流露出些许迹象,让自作聪明的人去猜测。
这些人,不简单!
……
“公佑兄,——夺心!”这时,杨信沉声叱道。
双方即将接战!
孙乾闻言,当即摇头晃脑,颂念道:“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