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司轻月,他一路未停的溜下了崖,一口气奔到了揽月岛渡栈,方才慢了下来。只见他朝着崖上怀仁斋一吐舌头,便踏着湖桩向着梦回岛掠去,却不知道,斋中两人,为他谋算,可说是煞费苦心。
司轻月方至梦回庭前,便见大师兄断九正独自于庭外院中练剑,其所施剑势灵动,却不失庄重之意,与自己所练青莲剑法可谓是大不相同,正是长歌轩外门功法——相知剑意。
院中飘落而下的枫叶,被断九的剑芒尽揽于身前,却未见一片落地,无数道剑影纷至点出,轻轻点在了每一片枫叶之上,枫叶未碎,却宛如阵阵晚风将其拂动。
断九身前的枫叶越聚越多,不到片刻,便聚得数百片成了一个球型,却见断九突然撤剑,身影顿闪,无数道剑芒便由四面八方斩至枫叶所聚球型之上,至于断九如何出手,又从何处出手,司轻月此时已是难辨。
司轻月正于惊叹之际,便见断九已是负剑站定,正温笑地看着自己,说道:“师弟,你回来了。”话音刚落,司轻月还未及回应,便见断九身后的枫球瞬时爆散开来,无数片枫叶漫天洒落,却未见一片有损。
司轻月本以为自己如今已是初入六莲剑境,于剑道之上,虽可能还不及大师兄的相知剑意,但也能与之一较高低,但此刻见到断九这般绝妙剑法,方才知晓,原来大师兄所立之地,远比自己想的要高得多。
断九见师弟于院外呆立,不应声,也不进来,忙又温声唤道:“师弟,你怎么了,快进来呀。”
闻得断九又唤,司轻月才自回过神来,一路小跑地冲进院内,向着断九兴奋喊道:“大师兄,你的相知剑意,破...破境了?”
断九见司轻月跑得太急,怕他不慎摔倒,便即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臂膀,温笑道:“也不能这么说,方入游太清,根基尚未固稳,倒还算不得破境。”
司轻月闻得断九的相知剑意果真已入终境,心下大喜,顿时跳将起来,一把抱住断九,在他耳边大呼道:“恭喜大师兄,贺喜大师兄,这下子我就有一位游太清的剑法大家天天陪我练剑了。”
断九被司轻月一把抱住,又被他震的耳鸣,也是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轻轻还抱了他一下,便即示意他先放手。
司轻月正于兴奋之际,并未注意断九示意,又喊得片刻,方才松开双手,一脸兴奋地打量着断九。断九见司轻月这般打量,疑惑地看了看自己,问道:“师弟,可是有何不妥?”
司轻月闻言,嬉笑道:“没有没有,只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年轻的游太清,总得看个仔细。”
断九又复温笑着摇了摇头,将方才被司轻月置于一旁的剑匣提了起来,说道:“起风了,咱们先进去吧。”说完,便自顾自的向着屋内走去,司轻月见状,也是一路颠着脚步,随于断九身后。
两人方至屋内,司轻月便即取下负于身后的绿绮递于断九,随即面露诡异之色道:“大师兄,这几日,你可有好好照顾二师姐?”
断九闻言,却是面露难言之色,楞得半晌,方才缓缓取过绿绮,将其从红色琴囊中取出,心不在焉的调试起来,却不肯应声。
司轻月见此,连忙追问道:“难道二师姐她伤得很重,大师兄,到底如何?”
断九缓缓将绿绮搁于一旁,看着满脸焦急的司轻月,温笑道:“息...凤院长她没事,只是...唉,不说也罢,总之你不必担心,她身子很好。”
说着,不待司轻月再应,断九便轻轻抚着司轻月的脑袋说道:“倒是你,这几日修习的如何,可有长进,明日便是问琴试了,你可准备好了?”
司轻月苦着脸一把拉下断九的手,闷声应道:“大师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老摸我的头。”断九闻言一愣,脸色一变,随即又复温笑,点了点头。
司轻月见此,方才又复应道:“这几日,我的青莲剑法已是初入六莲剑境,还算顺利,不过比起大师兄你,那是差远了。”
断九闻言,欣慰地看着司轻月说道:“你方用四日便已破剑境,比我可是强多了,若非是先生迟迟不能传你后续剑法,只怕你于剑道之上已是能与我相较了。”
司轻月得赞,面露喜色道:“那是,我的剑法可比我的琴艺强多了,还是大师兄你最懂我。”
见师弟略显忘形之色,断九摇摇头温劝道:“你莫要自矜,琴道于你,是为根基,若根基不稳,于剑道之上也难有大进,明日问琴试,你准备的如何,若有难处,且与我说来。”
司轻月今日已被李白就此事训过,现下又闻得断九之劝,便即不耐烦道:“是是是,大师兄,回来的时候师父才与我说过琴道之事,现在你又与我言及,难道我当真不知?明日问琴试我已是有所思虑,一定能通过的,大师兄,你就放心好了。”
断九闻言,知晓师弟虽是有些少年傲气,但也从不海口,既然司轻月说自己有把握,那便是有的。念此,断九也不再多问,点点头说道:“既如此,那你便早些歇息吧,你的琴我已帮你调试妥当了,你再看看,可有不妥便是,巳时问琴试开试,明日我便于辰时前来唤你。”
言毕,断九便起身抱起绿绮,欲要离去,不自觉的便抬起手想要抚一抚司轻月头顶,方抬至半,却想起方才司轻月所言,便即转势摆了摆手,以示作别。
司轻月见断九欲走,也是随之起身相送,临别之际,司轻月又复问道:“大师兄,你与二师姐,可是有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