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王略想了想才哈哈笑道:“念丫头这是在拐着弯儿说本王贪心呢,也是,几十万大军,岂能人人都是将军。那就这么改,还是选拔吧,比照军中精锐选拔的路数来。”
秦念西有些迟疑道:“王爷请恕阿念多言,阿念只觉,这个年龄的童儿,或许只需做敏捷、力量、悟性和耐力考验即可,至于武艺,不应是入营之后再行训练吗?”
安北王看了看秦念西,笑而不语了许久,才轻声对六皇子道:“此事六哥儿先记下,回了大营再议。”
随后,安北王和张家老祖几人,往后山去探看地形,长公主和三夫人领了秦念西和荣尚宫几人,干脆去泡了温泉。
到得下晌,兴建北地万寿观各项大事几已议定,东西两路偏院,君山医馆和君山药行迁到东边,女医馆迁到西边,待中路大殿修好,再将医馆挪到二进殿……
长公主主持大局,银钱捐献之事,三夫人统总,修建之事,道明宁元统总,医家之事,道云统总,药行之事,胡先生统总……
五日后,张家老祖带着秦念西、道齐、胡玉婷和宁平,加上侯将军一干护卫,前往磐城。
王医女和两个专司药膳的医女,留守长公主府。
旌南王世子亲迎到城外,一脸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仙长如约而至,实在令吾欣喜。”
张家老祖不以为意笑道:“贫道尽医家之本分尔。”
旌南王世子又看向一身道人打扮的秦念西道:“上回多得小仙长救命大恩,还没相报,这回又要请小仙长再施援手,多谢了!”
秦念西一脸淡笑,一幅惜言如金的模样:“不敢当!”
旌南王世子也不计较,只笑着看向张家老祖道:“不知众位仙长如何称呼?”
张家老祖看了眼道齐,道齐行了道礼,笑答道:“贫道道齐,这位宁平,司药,这位宁念,司针,这位宁玉,专司药膳。”
“至于吾等师祖尊号,已久不示人,还请世子爷见谅。”
旌南王世子听得道齐说出师祖一词,稍怔了怔,才一脸欣喜道:“失敬失敬,还请仙长恕我礼数不周,我旌南王府何其幸哉,竟得遇君仙山不出世之仙长施以援手,实在是……”
道齐笑道:“好说,我道家医术虽兼济天下病家,却也深知何谓家国情怀。”
侯将军和李参军相视一眼,只低头微笑不语:这位道齐法师,果然极其老道,有他在旁支应,那两位姑娘,应该不会露了行藏。
还是那座旌南王府别院,旌南王世子安置好张家老祖等几位医家,约定天明之后再行看诊,才来和侯将军、李参军会面。
稍稍寒暄了几句,旌南王世子便问道:“上回吾献上的诚意,不知贵国安北王意下如何?”
侯将军拱手笑道:“今日吾等二进磐城,且请了君仙山万寿观众位仙长出手,便是我们王爷最大的诚意了。”
旌南王世子拱手道:“此事,吾确实要多谢王爷援手之谊。如此,我旌南便要先剪毕彦敛财之路了。”
李参军拱手道:“只不知此路是只管敛财,还是兼有谍报传递消息之用?”
旌南王世子怔了怔才摇头道:“只怕很难用其反噬,且如今必要先断了他的财路,才能掣肘其结党营私之举,敛财和谍报,对他来说是一而二,可对我旌南和你大云来说,绝不是二而一之事。”
李参军思忖了许久才道:“如此,还请世子爷容末将十日之期,两地同时发作,似乎更稳妥些。”
旌南王世子点点头道:“可以,便以十日为期就是,拿了人就地审问,再互换消息吧。”
第二日一早,张家老祖领着秦念西和胡玉婷,分别往旌南王和旌国大王子跟前诊了脉,再拟了药方和药膳方。
旌国大王子那处,无非就是破费些药材,倒是不用再施针,只那位旌南王,让秦念西眉头蹙了许久,才轻声道:“小道并无十足把握,只能勉力一试。”
旌南王世子在旁看得仔细,他毕竟曾亲身体验过眼前这位宁念道长令人称叹的针术,这回见了他来,心里是抱着很高期望的,听得此言,也不竟有些黯然。
倒是旌南王仿似以将身死置之度外,只笑着点头道:“无妨,便请小道长一试,吾自知疾重,小道长不必有负担才是。”
秦念西只笑而不语,示意道齐和宁平帮着病家宽衣,才自取了全套玄黄针出来,重新净过,略略凝神调息片刻之后,竟用流影针术,将八根素玄黄抬手打出,隔空入穴,再驱动玄黄针隔空入体,留针一刻钟之后,再轻弹玄黄,一声轻噗,八根素玄黄尽数飞出,针眼之上,就带着一丝近乎凝滞的浓黑血液。
张家老祖和秦念西当即再去诊脉,片刻之后,两人相视而笑,张家老祖轻声道:“宁平,把那个药方改改……”
旌南王世子视线从刚虚弱地躺了下去的旌南王身上,移到秦念西身上时,正见得她那微笑中的璀然,心里不禁跟着颤了颤:阿爹他,这是有救了?!
北地隽城,春夏秋冬四个小厮,小心翼翼从王爷那里领了磐城送回来的那本册子,惊怒交加,各自带了人,从安远往隽城,一路拉网似的搜过去,不过十来日,便把那册子上的人尽数拿了。
缴了旌南私运过来的瑶花等旌南独有的药材满满五大车,抄了十数个商家,缴获银钱三百余万两……
审过之后,长冬一脸凝重,将最触目惊心那一份口供,放在了最上头,送到了安北王的案头上。
安北王看着那份口供,发了许久的呆,才长吁了一口气道:“去,让老四去,把那两个,送去祁虔山家庙里,给祖宗们守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