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三,张青川总算回了清风院。
今年是张太太去世的第一个年,观里自腊月二十四便开始做道场,道恒做了那主祭,竟一场不落,直累得瘦了不少。
到得三十夜里,祖孙三代围坐一桌,却只孤零零三个人,秦念西心里说不出的凄凉落寞,却怕外翁和舅舅担忧,只笑着打趣舅舅:“何时能让阿念得个舅母。”
张老太爷心中一酸,也跟着笑道:“可不是,阿念如今还小,正需要长辈关心,你也老大不小了。为父日日在这山中,你总不会非要等到为父下山给你解决这人生大事吧。”
张青川知道这一老一小心中凄苦,只得自己打趣自己道:“阿念你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舅母?”
那严冰的样子在脑海中一闪,秦念西顿生些许遗憾,便笑道:“舅舅这意思,阿念要个什么样的,舅舅便找个什么样的,若找不着,便寻个萝卜雕一个,再吹口仙气儿让她活了?”
张老太爷和张青川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张青川点着她的鼻尖道:“你这促狭丫头,竟敢打趣舅舅,看舅舅不罚你。”
秦念西却把眼珠子转了转笑道:“若不如,舅舅就罚阿念帮自己找个舅母?”
张老太爷愣了愣,想起那菡萏院里的严冰,便笑着点头道:“这惩罚不错,明年阿念只一个任务,给自己寻个舅母。”
张青川不知这祖孙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感觉不太对,怎么自己的婚姻大事,变成了对阿念的惩罚,这话儿是怎么说的?
张青川一夜也没想明白。
大年初一,响晴的天,秦念西一早练功,竟能在那竹尖上站上一息,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秦念西那心情,简直比那天气还要爽朗,走路都带着些跳跃,愉悦地给长辈们拜过年,刚到严冰院中喝了口茶,就有小丫头来请。
说是年前治咳疾那老妇人的儿子媳妇,一清早便守在山门前,烧了香磕了头,那媳妇子便要见秦念西这小道童。说是母亲吩咐,无论如何要给她磕头谢恩。
那老妇人得了秦念西扎了几回针,又开了个方子回家养着,如今已大好,只专等这初一来磕头,给这小道童讨个好彩头。
秦念西失笑不语,只换了道童的衣裳,从侧门过去,受了那两口子的礼,又笑着拿了备好的补品做了回礼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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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得院中,那严冰却在等着她,直打趣道:“若不如,小神医也受我一回礼?”
秦念西摆手笑道:“今日不行医,叫花子也有三日年,阿念今日想去赏梅,婶婶陪我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