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朱常洵去检阅朱恭枵的部队时,眉头差点皱成麻花。
这算什么兵?至少一半人连盔甲都没有,站的队形也歪歪扭扭的,比之他的直属军队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朱常洵看左良玉的眼神可就越来越顺眼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还是左良玉靠谱啊。
对此左良玉也极为谦逊,心里暗道,全靠同行衬托呀。
在这支超过两万人的大部队里,左良玉算是为数不多的明白人,他十分清楚想靠这些兵是绝对打不下京城的,所以这两个月来,左良玉只训练这支部队的军姿和行军要求。
但凡有朱常洵在场时,所有的士兵都站得笔直,一个个鼓着腮帮子一副看起来勇武非凡的样子,其实说白了都是表面文章。
左良玉的赌注压根也不再这支东拼西凑的杂牌军身上,而是在尤世威身上、曹文昭身上,或者是鲁王、唐王、蜀王身上,但凡有任何一位藩王最终拿下了京城,左良玉完全可以凭借手里的这些兵力,再度进入朝廷。
毕竟不论谁最终坐上高位,是绝对不允许其他藩王手里有兵权的,这些兵自然要归入朝廷,左良玉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朱常洵最终将朱恭枵的五千兵马归入左良玉指挥,同时朱恭枵也乘上了朱常洵的御用马车。
大军一路行过怀庆府、彰德府,于六日之后进入真定府,真定府隶属于北直隶,倘若过了保定府,距离京城已经不远了。
距离京城越近,朱常洵就越是兴奋,然而左良玉的眉头却皱的越深。
尤世威和曹文昭仍旧没有赶上大部队,按照陈德荣的说法,两位总兵不日便可率骑兵火速驰援,定会在大军抵达京城前赶上。
左良玉已经不太相信陈德荣的鬼话,同时另一方面,行军途中各地官府的反应也越来越让左良玉疑惑。
“左爱卿因何事烦忧,不如说给本王听听?”朱常洵掀开马车的窗帘,见左良玉眉头紧皱的样子便问道。
“殿下,微臣只是好奇,何以大军所过之处,当地官员竟全部开城投降,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左良玉道。
“大统领,这不正说明那崇祯不得人心,天下官员苦朝廷久矣。”一旁同样骑在马上的谋士陈德荣道。
“殿下爱民如子天命所归,这些官员早就盼着殿下登上高位,以结束崇祯之暴政了。”陈德荣拱手给朱常洵施礼,半恭维半认真道。
朱常洵听了这话明显很受用的样子,不论是怀庆府还是彰德府,当地的知府得知他的大军前来,竟然都主动开城门迎接,这在三百年来都是少有的事。
再加上这些官员言辞之恳切,一副这天下非他福王不可的态度,以至于朱常洵每每赏赐这些官员不少钱财。
“可是殿下,这些州府虽然投降,不仅一分粮食不肯捐,竟然还开口找咱们要粮食,事出反常必有妖呀!”左良玉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大统领,这还不是因为当今天子太过残暴吗,将各地州府的粮食搜刮一空,所以才招致官民离心,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陈德荣不满的道。
虽然左良玉的权力比他大,但陈德荣并不惧怕左良玉,因为他跟着朱常洵日子最久,论资历以及在朱常洵心中的分量,左良玉还是差点。
“左爱卿不必担忧,不论这些官员真实目的如何,只要本王入了京城,他们必然服服帖帖,这天下肯定是需要一个天子的,不是吗?”朱常洵深深的看了一眼左良玉,意味深长的道。
倘若不是还指望左良玉指挥军队,朱常洵其实都想训斥了,心说没有人反抗还不好,真若是每个城池都反抗你才满意?那样的话他何时能入主京城?
左良玉闻言心中叹了口气,只得将自己的疑虑放在了心底。
也就是手里的兵力不够,否则这些投降的州府,他必然是要驻军的,这样才是最稳妥的,可是局势不允许呀。
别的不说,即便一个城留下一千人,等部队开到京城,他们也将无兵可用。
但倘若不留驻军,很可能部队一旦遭受重创,这些投降了的州府就会立即反水,唉,愁人!
这时,一个哨骑突然从东北方向疾驰而来,朱常洵和左良玉看到后对视一眼,皆是凝重起来。
“启禀殿下,经探查,鲁王的军队已经到了涿州,不日即可抵达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