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有话想说,说吧。”
四下无人处,凌夜开口道。
洛希昂深呼吸了一下,将脑中的语言组织好后,方才说道:“凌夜元帅,您对他们的处罚,并没有完全的按照律法上的来。如果,律法的存在不是制定一个标准让人去遵守执行,那么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洛希昂很直接,没有一点弯弯绕绕。
当时,凌夜在会议上提出设立正法厅,编著新的律法,洛希昂是极为佩服的,因为他明白,比起普通人,律法对强者的约束更大。凌夜决定设立正法厅,编著新律法,受到律法最大约束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凌夜本人。
可今天,凌夜处罚人没有依照律法,而是用上了一点语言上的技巧给老太婆和证人团的行为强行归于律法中的危害社会安全罪。
说实话,以个人情感来说,洛希昂并不觉得凌夜做错。但如果是以著法者来说,洛希昂不觉得凌夜对。
如果律法的解释权始终在部分人的手里,那律法还谈何公平公正吗?没有公平公正,又如何服众?
公信力这个东西,建立起来很难,毁灭起来却很简单。
洛希昂不希望律法成为一张废纸。
“我明白你的意思。”
凌夜笑了笑,对洛希昂的质疑,他并没有感到不爽,反而很高兴洛希昂能有这种思考。
思考是进步的第一要素,一个不懂得思考的人,是无法进步的。
凌夜放慢了脚步:“在讨论这件事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洛希昂中将。”
洛希昂突然正色:“您请问。”
“从之前我对西羽劳太和一众所谓证人的处罚中,你感受到了什么?你又从围观的群众身上感受到了什么?以及从劳十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什么?”
凌夜一连三问。
洛希昂细细品味,脑中不禁回想起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以及他自己内心的感受。
很清楚,所有人脸上的表情他都记得很清楚。
连他自己本人都没有发现,原来他把所有人的表情都记在了心里。
就在之前凌夜问他西羽劳太和那些证人是否有法可依给予处罚的时候。
西羽劳太和那群证人脸上露出的庆幸,而围观群众、劳十人包括他和一众执法处人员和两个正法厅人员,都是憋屈。
十分的憋屈!
看到洛希昂脸上透露出的复杂神情,凌夜缓缓道:“看来你记得很清楚。”
“是,凌夜元帅。”
洛希昂低着头,沉声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洛希昂中将。”
“嗯?”
“曾经有一个国家,它用短短的几十年时间,从百废待兴发展成了百花齐放。那个国家之外并非和平世界,亦有战火,只是因为那个国家的强盛,才让那个国家的国民享受到了安逸和平。发展,成为那个国家的主旋律,一切都能为发展开道,好像谋发展不折手段是理所当然,很多因发展受利的人,也觉得如此。
人们逐渐在那个国家提倡的发展下慢慢脱离贫困,很多人已经不再为吃饭问题而感到烦恼。但是执迷发展所带来的结果之一,让金钱至上的价值观普遍盛行。
谁的钱多,谁就是上人,谁的钱少,谁就是下人。
甚至在那个国家还曾经广为流传过这么一句话,笑贫不笑娼。”
“笑贫不笑娼?!”
洛希昂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点发寒。
“是的,笑贫不笑娼。发展的道路是未知的,谁也不知道前方的道路是否正确。可那个国家实在太执迷发展,甚至为了发展,放开了制约的缰绳,让资本成为那个国家的主流,绝大部分的社会风气都受到了资本的影响。笑贫不笑娼,这种金钱至上的价值观念,正是资本流传出来的。
然后,一系列离奇的事情便发生了。
有人因为钱,如西羽劳太一样,坑人诈人。
有人因为钱,贩卖自己都不喝的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