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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岁镇内,随着徐玖的离开,防守的任务全然压在了凡妮莎的肩头。
所幸这本就是她来余岁镇的主要任务,对此也是早有准备。
将自己的队员分散填充到各处的防御阵地后,凡妮莎便径直来到最为薄弱的东部区域,同时让自己的副官汉斯做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危急区域。
由于通讯受到限制,她临时安排了几个跑的比较快的人充当传令兵,镇子四面的哨塔上也增添了信号灯,为的就是能够在危机出现的第一时间进行预警。
凡妮莎驻足于两处外沿平台后方的街道中央,皱着眉头看向前方趴伏在阵地上,即便穿着防寒的斗篷依旧得不时起身活动身体的守卫还有旁边不时交头接耳,临时征召过来的民兵。
他们的装备还有战斗素养无疑极为低下,别说是静止城,就算是婺山聚集点内的炊事班恐怕都要比他们更为精锐。
可凡妮莎心里也清楚,自己根本没有理由苛责这些人,他们已然尽了全力......
哔!!!
刺耳的警笛声传来,凡妮莎同周围的士兵们一道转过头,他们所在方位上的哨塔高层闪烁着红灯。
“所有人注意,进入一级战备!”
伴随着指令的下达,子弹上膛,手雷挪动声顿时响成一片,而在凡妮莎的身侧,三门火炮的炮口亦是在几名士兵的操作下开始校准。
不多时,后方街巷有人飞奔而来,喘着粗气的传令兵边跑边吼着,
“长官,哨塔在我们面对的方向上发现伏山牛群,正向我们这边极速靠近!”
“伏山牛......体型庞大,弹跳能力极弱......立刻抬起陆港,降下东部外围铁甲,护住底部车轮,外延平台前压,尽可能防止伏山牛群靠近余岁镇!”
移动城天然对大部分荒原上的陆行野兽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这也是当初建立移动城的主要原因之一,因此凡妮莎当下考量的是怎么在伏山牛群的冲击下保护余岁镇的底盘不受损伤。
指令既已下达,旁边站在操控盘边的守卫立刻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钥匙插入锁孔,紧接着掰动操纵杆。
闷响声中,两个外延防御平台再度向前,陆港周边则是降下大块铁板。
“前沿防御阵地人都听着,一旦爆发战斗,我需要你们关注兽群中体型怪异,存在着突变体征的凶兽或是寄生兽,如有发现,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凡妮莎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声调,之前黑爪狼群的袭击给她提了醒,这种突变个体是有可能出现变数的,毕竟伏山牛不同于黑爪狼,后者可以进行斩首,前者嘛......
面对十几辆没有刹车的大货车,拦一个试试?
更何况之前出现的几次针对移动城的袭击中都存在着寄生兽,这是她不得不防的一点。
殊不知某人已经先行帮她降低了难度......
思索的间隙,前方的风雪中,大团黑影逐渐显露,还没等它们靠上前,周边的一些民兵难免出现骚动,以往他们现在应该躲在家中,而不是冒着风雪直面怪物。
“长官,位置校准完毕,请指示!”
炮兵装填完炮弹,起身敬礼。
凡妮莎深吸一口气,高举起右手,旋即向前挥下,
“开炮!”
嗵~嗵~嗵~
接连几声炸响,伏山牛群中顿时绽开大捧血水,到底是婺山聚集点那边支援过来的武器,别的且不论,杀伤力毋庸置疑。
首战告捷,这边的士气顿时上涨不少,几个嗓门大的更是欢呼起来。
凡妮莎紧绷的脸色亦是松了些,下一秒身后哨塔警报声催命似的响起,倏然向前一步,视线紧盯着前方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大群飞鸟。
这场防守战,远比她想象的要艰难!
......
始远城。
距离昨晚的夜袭已经过去将近十个小时。
大火仍在城内蔓延,枪炮声却稀疏了不少,偶尔有零星枪声响起,很快便又沉寂下去。
难以名状的寄生兽在街道上徘徊,手中拖着一具或是几具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尸体,向着街道中央走去,最后将手中的残尸抛入一座已然堆了七八米高,积雪覆盖的尸山上。
数名身披黑袍的人围绕着尸山站立,各自手中都捧着样式不同的器具,脚下更是刻绘着猩红法阵。
伴随着晦涩的咒语不断被重复吟唱,尸山周边的空间似是遭到了扭曲,它们推挤着,撕裂着那些堆叠在一起的尸躯,让本该在低温中凝结的血肉融化,混杂着雪水淌落。
最终只余下一具又一具兜着衣衫的苍白骨骸。
数十道血线自尸山底下溢出,它们并未顺着钢铁构筑的街道淌入各处的排水口,仿佛是受到某种指引一般,汇流于正北方的一名身着灰色长袍,头戴着一顶外形极为扭曲怪异的血色冠冕的老人身前。
他就像是冬末路旁将死的灌木,佝偻的身躯叫人觉得只要风雪再大些便会被彻底的压垮,枯瘦的双臂甚至无法再抬起扫去肩膀乃至头顶官面上的碎雪,只能勉力握持着一根镶嵌有多枚宝石的权杖来维持站立的姿态。
满是褐色老年斑的脸皮耷拉着,浑浊的双眼在身前的血水滩上短暂停留,旋即艰难转身,走向身后的一栋高耸而华美的建筑。
这里是始远城乃至整个婺山荒原区域内所有移动城中唯一的一座教堂,它象征着崇高的信仰。
老人昂头看着装修极为精美的教堂大门,右手摩挲着权杖,忽地伸出食指遥指大门。
下一秒,身后的血水化做两只巨大的手掌向前,拍开大门!
出现在老人眼前的,并非是高大宏伟的神像,更不是虔诚的圣徒。
只有一群匍匐在血肉菌毯上的寄生兽,不同于外边街道上的那些,这里的每一头寄生兽,均有着自己独特的凶残气势。
它们都是由大量血肉哺育,从血卵中诞生的恐怖存在!
然而此时此刻,它们却变成了“养料”,无数触肢以它们为核心蔓延向教堂的大厅各处,协助血肉菌毯在此处疯狂扩散。
构筑成一座血肉巢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