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锦对禽谱很快就从入门到放弃,也就草草练了两次,不过这期间她与卫陆的关系倒是进展神速,两人已是常常来往了。
叶凝锦更加确定前世卫陆接近她就是带有目的的。既然一个要打一个愿挨,那便如干柴碰到了烈火,两人的关系很快便如前世一般,卫陆频繁地出入她的拂兰苑,以学女红为名,整日里与她待在一起。
不同的是,前世是一个人戴着面具。
而这一世,两个人都戴着。
叶凝锦看到白绢上绽开的花,心猛得跳了一下。
她怎么就忘了,前世卫陆借着各种由头数次讨要了她的绣品的。说不定在陆呈那里发现的,就与之有关。
她可得小心些,把所有不好的可能性都消灭在萌芽中,总归是没有错的。
叶凝锦僵了一息才抬起头笑吟吟地对卫陆道:“这帕子送给姐姐原本是不打紧的。可前两日家中丫鬟互送绣品,结果有人大意遗失了,险些惹出些事情来,母亲方才反复叮嘱了我的,倒不好给姐姐了。”
卫陆道:“这样啊?我不过是想拿回去比对着练,妹妹的绣品,我自当精心保管。”
“我也不过会些皮毛而已。姐姐这么说,我怎么好意思。姐姐真有心学,我自会全心全意地陪着。”叶凝锦亲切地拉了她的手道。“姐姐若是在家中跟着绣娘练烦了,只管派人来递个信儿,咱们凑去一处边聊着天边做。”
卫陆看了眼她随手塞进绣筐中的帕子,道:“我们常来常往的,倒不太耽误……”
“就是,我可盼着能多点机会与姐姐走动呢!”叶凝锦接过话来,又招呼来初荷给卫陆斟满茶。水在一旁的红泥小炉上刚刚烧开,叶凝锦透过腾腾雾气,笑看着卫陆,转移了话题,“今年冬天冷得厉害,母亲不让我出门,还好姐姐能时不时来陪我,不然真要闷坏了。眼瞧着就要过年了,我琢磨着过年那几天母亲总该放我出去了,姐姐可知道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卫陆见她说起玩来两眼放光的样子,笑着道:“你就别想啦,今年藩王入京,我们都要随时等着宫里召唤。”
本朝自仁宗皇帝起,年节期间以分赏菜肴取代皇族大宴,以彰节俭之风。各皇亲勋贵及三品以上在京过年的官员待皇宫中菜肴送至府中谢过恩,剩下的时间便可自行安排了。
威远候家中长者已逝,叶凝锦是女子,不能跟着去祠堂烧香祭祖,一般只需在初二那天随母亲入宫给皇太后请安,其他的时间都是自由的。
今年的确有所不同。
藩王三年一入京,这是立朝时定下的规矩,可时日一久就变成了藩王每三年遣大臣来呈献节礼。今年正值三年之期,礼部上报各藩国节礼单子时,皇上觉得与各地藩王已许久不见,为免亲情渐疏,特命藩王携家眷来京共度除夕佳节。除了除夕大宴外,宫中还安排了不少活动,既是为了巩固亲情,京中各皇亲勋贵府自然也要随时待命。
正是因为这样,叶凝锦才见到了太子陆秉谦。
此时,她只能假作不知,问起了卫陆,卫陆所说与她所知并无相异,可到底是消息更灵通些:“听说都已陆续抵京了,就住在五洲巷那边,因随行亲眷仆从众多,那片就热闹起来了,甚至隔壁巷子里摆起了市,日日都如赶集一般,到夜里也不停歇。唉,若是到了过年的时候,宫中的事情安排起来了,藩王府的人就得不了闲了,只怕就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