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转过头,看到……
……
赢成紧握双拳,刚想给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来一套完整版的‘闪电五连鞭’。
可是当他转过头,看见眼前站着个一脸横肉,满脸凶相的赤膊大汉时。
满腔的怒火犹如泄了气的皮球般,不翼而飞。
反而满脸堆笑,咧着布满木灰的牙齿笑呵呵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赵叔您呐!
您来了也不知会一声,好让小子去接您。”
赢成这番姿态放得很低,不仅因为这赵叔的特殊身份。
更多的是一种晚辈对于长辈的礼让与尊重。
要知道,春秋战国时期世人特别重视礼仪,所以名字的称呼上是十分讲究的。
在当时的人际交往中,名一般用作谦称、卑称,或上对下、长对少的称呼。
平辈之间,只有在很熟悉的情况下才相互称名,在多数情况下,提到对方或别人直呼其名,被认为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况且这赵叔乃是现今驷车庶长,宗室首脑,嬴氏股肱之臣,渭阳君嬴奚的家仆(地位等同于吕不韦府邸郑义的身份。)
每次他来到嬴氏封地,要么是代驷车庶长嬴奚了解各大宗族的秋收赋税情况。
要么就是传嬴奚命令,随机抽取几名宗室子弟,赴咸阳接受他的考察。
有才情、才能者,会留在府里重用。
若是得到当今秦王的赏识,说不定能一飞冲天。
做到三公九卿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这个时间点嘛!
正直盛夏,距秋收农时还找着呢。
再说了,早些年他父母就以撒手人寰,手底下已无半亩田地供他耕种。
如此一来,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今年对宗亲子弟的考核轮到他了,赵叔正是奉了驷车庶长嬴奚的命令召他入咸阳。
赢成这边心理活动九曲十八转时,赵战的心里活动比起他来更为剧烈。
公子变了。
公子真的是变了!
以前公子瞧见他,都是不予理睬的。
而今天,公子居然同他打招呼了。
赵战的心颤抖着,曾经历经过战阵,看到自己身边的兄弟袍泽们一个个倒下。
他都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没有哭出来。
但今天,他是真的没忍住,趁着公子发呆的时间,偷偷擦拭满是泪水的眼角。
他是高兴,替自家主子渭阳君高兴,更替大秦嬴氏宗亲高兴。
自大王即为以来的十年间,他多番受渭阳君之托,负责考察宗族子弟才能。
考察的结果让他非常失望,在他印象中没有一个人能担得起宗族大任。
可如今,他有底气了。
公子成身有君子之风,戒骄戒躁,谦和待人。
光是这微不足道的两点,放眼目下宗族同字辈子弟。
没有一个人能与他媲美。
“公子,驷车庶长令。
命公子即刻赶赴咸阳,至渭阳君府邸接受考核。”
果然是这样,赢成心中如此想到。
“小子知道了,劳烦赵叔跑这一趟。
赵叔小子刷个牙,牙刷,便回住所牵马与赵叔一起奔赴咸阳。”
随后嬴成在赵战充满困惑和不解的目光中,掏起把木灰放入口中。
“公子,你这是在作甚?”
赵战实在看不下去了,刚刚还称赞公子身怀君子之风。
没想到的是,公子下一秒就做出了令人不齿的举动。
灰烬这类脏东西,怎能进公子口中。
他却眼睁睁看着公子手握一把脏东西,灌入口中。
接着他见公子饮了口溪水,随后将右指塞入口中,来回挪动。
“刚不是说了嘛!刷牙……”
听着耳边公子哼的不知哪国的声乐,在想着公子的回答,赵战懵圈了。
刷牙不都是用柳枝吗,什么时候变成吞吃灰烬这等腌臜东西了。
赢成瞅了赵战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捧了口溪水,漱完口,对着溪水的倒影,确认齿缝之间没有任何木灰残留后。
赢成上前,轻轻拍着赵战的肩膀道:“
赵叔,木灰刷牙清洁性效果比柳枝更好,这是小子前些天发现的。
您瞅瞅,是不是比柳枝效果好。
看到赢成龇着一口大白牙,赵战感到不雅的同时,却又不得不承认,公子说的是真的。
“而且,柳枝刷牙时常会将嘴唇两侧磨秃噜皮。
这一点,我想赵叔您深有体会。”
“嗯……”
这一点由不得赵战不承认,因为这是事实。
纵然是王侯将相之家,仆人们将柳枝处理的再干净。
用的时间久了,多少会出现倒刺。
不仔细检查的情况下,嘴角破皮流血的事情时常发生。”
如此看来,公子这个发现还真是好馁。
虽然是一件小事,可若是将此事告知秦人乃至天下人,公子的名望……
想到此种关节的赵战,不敢再往下想了。
正当他钦佩公子聪慧的时候,公子却轻描淡写的说出了一个令他更为震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