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四更时分,敲门声响起,钟七微开双目,淡淡道:“进来吧…”
祝玉遐,张笃,二人轻手轻脚,进了屋中,见钟七趺坐榻上,正在修行,忙惶恐行礼道:“惊扰师尊修行,还请责罚…”
“只是静坐修心,说甚打搅,我等师徒之间,莫如此拘于俗理,伤了感情…”钟七毫不在意的莞尔一笑,招呼二人随意坐下。
祝张二人对望一眼,各自坐下,带着几分期待道:“师父昨日叫弟子等,在寅卯相会之时过来,不知有何指示…”
“月散云光尽,八极迥无尘,寅卯相交会,正该访道真…”钟七望着窗外,悠悠笑道。
言罢,见俩人面露喜色,又道:“莫欢喜,莫欢喜,贫道所学,贯通佛道,旁门,甚是晦涩驳杂,传真法亦非今日,还得待贫道将各类法门,术数梳理一番,才能传之…”
却是他所学驳杂,雷法只算旁门左道,照以前修行大有隐患,须得花时间研究透彻,再修改一下。
端公法也是左道旁门,修行到阴神夜游,夜间显圣,就算到头了。
而白日显圣,又算是修行中的第一个坎儿,钟七现在也没摸到多少门路,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磨合,钻研。
“修道之人,元神不曾修成之前,全赖武艺护身,观你俩个步履沉浊,武艺稀松平常,遂传你们些武术,先打熬身体躯壳。”钟七道。
两人略有失望,不过想来都是师父安排,转瞬间又恢复平静,便作揖道:“多少师父…”
钟七便将瑜伽术里面练习筋骨的武术,和十三太保横炼气血,内家功夫等等,取其菁华,倾囊相授。
待两人颔首点头,表示记牢之后,钟七又取出一卷图谱,递给俩人。
祝玉遐忙上前接过,在钟七的授意下,倆人将画儿展开,里面却是一幅仙人形象。
莲花如意冠,靛蓝仙衣,手捧拂尘,稳坐莲台,台下有九头狮子环绕。
张笃疑惑道:“师尊与这画中仙人,竟然一般相貌耶!”
“嘿嘿…区区不才,正是贫道…”钟七捋着须髯,傲娇笑道。
“怪不得如此仙家风骨,令人一见,便有见得道妙之感,几乎是灵台顿开,醍醐灌顶,不愧是上真仙首…”张笃绞尽脑汁,一番常态的夸赞不已道。
不想话音未落,祝玉遐就满脸严肃的打断,呵斥道:“师弟…你怎么能这样违背良心说话,你…”
“师兄…我…”
“住口…师尊是你说的那样么?”
张笃还要再说,却不祝玉遐打断,随后正色道:“我一接过这卷画,还未打开,就有一股渺渺道炁,扑面而来,叫人智慧迸发,悟性超然。
画一打开,更是灵光闪现,亮瞎人眼,如同直面大道。只是看了一眼,就令我深陷其中,无数天地至理,跃然于眼前…”
张笃面皮抽动,钟七则是一脸懵逼,有点手足无措,还直面大道,他有这么牛逼,自己咋不知道?
“而这才是我看见的景象,师弟你方才竟然贬低师父,该打,该打…”祝玉遐犹自喋喋不休道。
钟七卧在榻上,挫着手,羞笑摆手道:“夸张了,夸张了啊…”
“师父你看,连平日里,素不善言辞的张师弟,今日一观仙宝,都能想出这许多好话来,岂不是慧力大涨…”祝玉遐指着张笃,莞尔笑道。
“我…我是秀玉于外,内慧其中,…”张笃急忙解释自己智慧在内,只是不喜欢说话。
祝玉遐却坏笑道:“嘿嘿…师弟你这话,是形容女儿家的,莫非…”
钟七也有些忍俊不禁,不过见张笃着急,忙摆手道:“贫道的弟子,怎会有笨的,牙尖嘴利,只是小聪明,可不一定就有大智慧。
外包道德,内运纵横,落子为棋,算尽苍生的道理,才是智慧…”
“是…弟子等谨记…”二人俱肃然颔首道。
“不过师尊你给这画儿到底有甚妙用啊,莫非是让我俩回去供着?”祝玉遐俩人疑惑道。
经过方才的嬉闹玩笑,师父的神秘感,与徒弟的距离感消失,俩人也不再拘谨,只是将尊崇放入心中,而非嘴上,索性直言道。